刘彻脸上面无表情,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。
其实,刚刚李今越问他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办时,他便知道,此事已再无挽回的余地。
李今越看着他这副样子,轻轻叹了口气,声音也低沉下来:“征和二年,七月。
刘据决定起兵的当夜,便派心腹持着符节,秘密潜入未央宫,将一切原委禀告给了卫姐姐。”
“卫姐姐深知此事的严重性,她明白,此刻他们已经没有半分退路。
想来这么多年,她也清楚你们老刘家的凉薄,知道若是坐以待毙,定然是死路一条。
于是,她交出了皇后玺绶,并允许太子调用未央宫卫队、武库兵器和宫中所有车马。”
(大汉的皇后是有兵权的。
)
刘彻静静地听着,没有暴怒,也没有反驳,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“七月初九,刘据命人诈称是您的使者,带兵将江充逮捕。
但在追捕的过程中,协助办案的章赣趁乱突围。”
“而太子那边,则是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泻在了江充身上。
他亲自坐镇刑场,向众人宣读了江充的罪状。
临刑前,太子指着江充的鼻子怒骂:‘赵虏!
你前面祸害自家的国王父子还不够!
如今竟然还要来祸乱我们父子!
’”
“随即一声令下,江充人头落地。
太子还不解恨,又将那个协助江充的胡人巫师,拖到上林苑之中活活烧死。”
“做完这些,太子一不做二不休,立刻率兵攻入了丞相府。
丞相刘屈氂被吓得魂飞魄散,连官印都来不及带走,就狼狈逃走了。”
“而您那边,听到太子政变的消息,也是大吃一惊。
但一开始,您还是清醒的,您说:‘太子肯定是被江充给逼急了,吓坏了,所以才铤而走险。
你们把他召回到我的面前,我有话要问。
’”
此刻的刘彻也知道,这应该就是他们父子之间最后一个机会了,也或许是他晚年难得头脑清醒的时刻。
可他也明白,这件事,最后肯定被破坏了。
否则,自己哪怕在知道太子兵变后,再不信任他,再不喜爱他,顶多会废了太子,给点惩罚,但绝不会杀了他和皇后。
果不其然,李今越继续说道:“可惜,您这难得清醒的机会,却被派去传话的人给毁了。
因为,那人到了长安城下后,根本就不敢进去,在城墙外头溜达了一圈就跑回去了。
回禀您说:‘太子已反,欲斩臣,臣拼死逃归!
’”
听到此处,刘彻眼中瞬间布满血丝,积压的怒火与绝望轰然爆,他猛的一拳砸在储物格上,骂道:“混账!”
随即,只听“咔嚓”
一声,储物柜的上方便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。
李今越看着那道狰狞的裂纹,心疼得直抽气,欲哭无泪。
卧槽!
我的车啊!
!
!
我刚买的车啊!
!
!
但看着刘彻那张扭曲的脸,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,只能把这口天大的委屈硬生生咽回肚子里!
随即,李今越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给刘彻一拳的冲动,继续说道:“您当时也是这样勃然大怒,根本没有再三确认,就直接下令让丞相刘屈氂调集关中三辅各县的军队,前去镇压叛乱。
并且颁诏书,说:凡是抓到反贼的皆有重赏。
而您自己,也亲自前往了长安城西的建章宫,就近指挥平叛。”
说到这里,李今越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惋惜:“而太子那边,如果站在我们后世的上帝视角看,他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。
当时他召集百官,表宣言说,您因病被困居甘泉宫,有奸臣挟持您,意图作乱。”
“这个说法,其实非常微妙。
他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