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刑房内,空气像是凝固的铅块,沉沉压在陆谦胸口。
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肋骨的剧痛,枯荣真气在经脉里如毒蛇般乱窜,冰冷与灼烧感交织,啃噬着他的意志。
他垂着头,视线落在自己新换的、浆洗得过分硬挺的白袍卒服下摆上,那刺目的白,此刻更像裹尸布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林镇岳手中的铁尺随意敲在身旁布满暗红污渍的木架上。
那声音不大,却像惊雷炸在死寂的刑房里,震得陆谦耳膜嗡嗡作响。
他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,又强迫自己松弛下去,维持着那份重伤者应有的虚弱与麻木。
枯荣经的敛息之效全力运转,心跳被死死压抑在濒死的边缘,连带着所有翻涌的仇恨、愤怒,都被强行摁进“枯”
寂的深渊。
脚步声,沉缓而带着一种碾压蝼蚁的从容,停在陆谦面前尺余之地。
一股混合着血腥、汗渍和某种昂贵熏香残余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,那是林镇岳的气息,如同他的权势一样,带着令人作呕的压迫感。
“新来的?”
林镇岳的声音不高,甚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腔调,像是在谈论天气。
他微微俯身,那张保养得宜却透着阴鸷的脸庞凑近了些,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如刀,试图刺穿陆谦低垂的眼帘,刮过他脸上每一寸肌肤,每一个细微的颤动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陆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牵动了脖颈上的伤口,一阵刺痛让他呼吸微微一窒。
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、沙哑,带着重伤后的气若游丝:“回…回掌刑使大人…小人…陆谦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沙砾。
“陆谦…”
林镇岳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,语调平平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但他那双眼睛,却陡然亮了一下,如同黑暗中窥伺的毒蛇现了猎物的踪迹。
那目光在陆谦苍白的面容上逡巡,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轮廓,某个早已被他亲手埋葬的影子。
陆谦能感觉到那目光的冰冷和审视,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剥开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林镇岳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那铁尺再次抬起,冰冷的尺端轻轻抵住了陆谦的下颌骨,一股冰寒刺骨的力道传来,强硬地逼迫他抬起头。
陆谦心中警铃大作。
抬头,意味着将自己完全暴露在这头老狐狸的目光之下!
他体内的枯荣真气几乎本能地要咆哮着反击,撕碎那根铁尺。
他死死咬住牙关,舌尖尝到了一丝腥甜。
不能!
绝不能!
此刻的爆,除了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,毫无意义!
他需要的是林镇岳的破绽,是他得意忘形时松懈的那一瞬!
他顺着铁尺的力道,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动作间充满了重伤者的滞涩和痛苦。
额角渗出的冷汗滑过鬓角,滴落在白袍的领口,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他避开了林镇岳那双毒蛇般的眼睛,目光茫然地垂落在对方绣着狰狞獒犬纹饰的紫袍衣襟上,仿佛被那华丽而凶戾的图案慑住了心神,不敢直视上位者。
“哼。”
林镇岳鼻腔里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,似乎对陆谦这副畏缩怯懦、重伤濒死的模样还算满意。
抵在下颌的铁尺并未收回,反而微微加力,那冰寒几乎要刺穿皮肉。
“丙字房的差事,不好当吧?刚来就撞上这么大的案子,还差点丢了小命…晦气。”
他像是在闲聊,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钩子,钩向陆谦昨夜的经历,钩向静思苑枯井下的秘密。
陆谦的心跳在“枯”
寂的深渊里疯狂擂鼓,又被强行镇压下去。
他嘴唇翕动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只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:“小…小人命贱…托…托大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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