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“你的身体,像一具被反复摔打过、又用劣质胶水勉强粘起来的破烂陶罐。”
苏芷的声音透过油灯摇曳的光晕传来,冰冷而客观,“沈厉的先天真气是铁锤,强行砸碎了暴走的炉火,也几乎砸碎了你的罐子。
我的药,是最后那层勉强糊住裂缝、让你不至于立刻散架的浆糊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陆谦被鲜血浸透、紧紧包扎过的后背上,“至于什么时候彻底碎掉,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陆谦沉默着。
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如同冰冷的潮水,不断冲击着他刚刚被悲愤点燃的意识。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药汁的苦涩:“沈…沈厉呢?”
“走了。”
苏芷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把你这条破麻袋丢回来,让我‘尽力’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尽力”
两个字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
陆谦的心沉了下去。
沈厉将他丢回疠所,意味着什么?是暂时搁置?还是……放弃?他猛地想起石室中最后的对话,想起父亲“叛逃”
的污名,想起沈厉眼中那翻腾的杀意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!
“他……他说了什么?”
陆谦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。
苏芷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那钉着粗木条的小窗前,透过缝隙向外看了一眼。
昏黄的光线下,两个身着白袍的身影依旧如同石雕般矗立在门外不远处的阴影里,腰间的佩刀在灯影下泛着冷光——还是沈厉的人。
“他说,”
苏芷背对着陆谦,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,带着一种转述命令般的疏离,“你父亲陆远的事,是白袍卫内部的耻辱,更是悬在他心头十五年的刺。
林镇岳如今位高权重,根深蒂固,没有铁证,动他如同撼山。
而你……”
苏芷缓缓转过身,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单薄的侧影,那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陆谦:“你这枚突然出现的、带着陆远血脉和九幽印记的‘棋子’,是十五年来,唯一可能撬动这盘死局的机会。”
她的声音冰冷而清晰,如同宣判,“他给你两条路。”
陆谦的心脏骤然收紧!
屏住了呼吸。
“第一条路。”
苏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像是在念一份冰冷的公文,“你继续做你的提灯卒。
王魁和他背后的人,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,用尽一切手段,让你‘意外’消失在这灯阁的某个角落,如同从未存在过。
你的命,最多再撑三天。”
三天!
陆谦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王魁的杀意,昨夜在枯井边就已赤裸裸!
没有沈厉的庇护,在这龙潭虎穴的灯阁,他一个重伤濒死的提灯卒,如何抵挡?父亲的仇,母亲的恨,那“叛逃”
的污名……都将随着他的死,彻底沉入黑暗!
“第二条路,”
苏芷的声音微微一顿,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难以捉摸的光芒,“做饵。”
“饵?”
陆谦嘶哑地重复。
“做一条挂在沈厉鱼钩上的、足够诱人的饵。”
苏芷走近一步,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脸上那近乎残酷的冷静,“以陆远之子的身份,带着那卷无人能识的九幽密文兽皮卷,出现在林镇岳的视线里。
用你的存在,你的挣扎,你身上那些与陆远、与九幽千丝万缕的联系,去刺激那条盘踞在灯阁深处的毒蛇!
逼他动!
逼他露出破绽!
逼他……主动咬钩!”
苏芷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刀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:“沈厉会在暗中看着,等待收网的时机。
但,鱼饵本身,随时可能被撕碎、吞噬。”
陆谦的呼吸彻底停滞了!
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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