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政君能原谅他。
后来,老太太摆摆手,只说不计较了,算了。
那时的陈青要才十多岁,愣是将保护叶家人这件事刻在了心上,做了一辈子,传承了一辈子。
“故人之子罢了。”
陈洪如答一句。
薛宴辞没说话,只目视前方,将车开到上李水库的停车场,又和另外三人登上山顶。
一切,都该结束了。
“小辞,尝尝世伯泡的茶,你还没喝过。”
薛宴辞饮一口李泉泡的茶,又夸赞几句闲话,四人说过一巡客套话,算是尽了礼仪。
“说说吧,二位世伯,这里没监控,也没外人,摔下去也死不了,公园门口就有急救。”
陈洪如同李泉都没有接薛宴辞的话茬,一副欣赏景色的悠然神态。
拿起手机,朝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拍了十多张照片,真就是一个归乡的游客,情深意长。
“陈世伯,您先说吧。”
薛宴辞不耐烦地提醒一句,她在告诫这两个人,她可没多少耐心。
“半年内,扶陈芳到你的位置。”
薛宴辞明知故问一句,“陈芳是您女儿?”
“是的。”
薛宴辞听到陈洪如的回答,特意表演一番瞠目结舌的神情,秒后,才意犹未尽的又问一句,“说说您的手段,让我也开开眼。”
“你有酒精依赖症,还在尽调期间服用过二类精神管控药品。”
薛宴辞又转头问问李泉,“李世伯,您呢,想要什么?”
“叶家。”
李泉这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,就好像叶家已经握在他手里了似的。
“说说您的手段,让我也学习一下。”
“老许的养子,你见过了吧。”
薛宴辞顺着李泉的目光向前看去,感慨一句,“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啊。”
“小外孙女,你不用着急。”
李泉侧头望向薛宴辞,抬起的手又放下了,“一周吧,一周之后告诉我们你的决定就好。”
薛宴辞端起面前的茶杯,将最后一点儿茶汤饮尽,“一周太长了,就今天吧。”
“陈世伯,既然您是老来得女,作为晚辈我不该多说,但有两件事您很有必要知晓。”
“第一,您女儿在2o24年和许世伯牵着手来山西瞧过我一次,当时我和我爱人正在酒店吃早饭。”
“第二,许世伯临走前也说要扶陈芳到我的位置,结果他一点半说完这话,三点半就出意外了,您还是慎重些好。”
“最后,我再补充一点,别说半年内要扶陈芳到我这个位置,她在我手底下这三年,我没把她送去乡镇待着,就是为了等您,既然您现在已经来了,我想她应该很快就要去乡镇待着了。”
“李世伯,大清亡了多少年了,别在新中国的旗帜下说这些阶级对立的话。”
“暂且先不说许世伯的这位养子是不是我叶家的血脉,就凭您,想从我手里拿走叶家,未免可笑了一些。”
李泉收回欣赏风景的视线,又起身准备给薛宴辞的茶杯添茶,“小外孙女,别这么自信。
我不是要从你手里拿,我是要从路知行手里拿。”
薛宴辞抬起左手挡了这杯茶,眼含笑意,“那您就试试看。”
手腕间的镯子在阳光下十分透亮,桃粉更娇俏,柳绿更明媚。
李泉将目光转移到路知行身上,动之以情,“知行,你现在跟她离婚还来得及。”
“李伯父,您说笑了,婚姻岂是儿戏。”
路知行答一句。
“上一个改姓入叶家的男人已经去世好多年了,你是第二个。”
李泉这话满是威胁的意味,但路知行仍保持着该有的礼节,并没有被他激怒一分一毫。
“李世伯,看样子你和我姥爷没仇,和你有仇的是叶家啊。”
“确实是,你姥爷只是被叶家牵连了而已。”
薛宴辞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稍稍收了一些,成半握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