吞虎咽的劲儿,能尝出什么味?”
薛宴辞放下手里的木汤匙,惴惴不安的看了一圈来人。
“放心吧,知行什么都没和我们说,进了家门,就到厨房给你做晚饭了。”
薛启洲安慰薛宴辞一句。
薛宴辞点点头,继续拿起木汤匙开始吃饭。
“薛宴辞,这回的事,由不得你,必须听爸妈的。”
叶嘉念有多害怕薛宴辞喊她的大名,薛宴辞就有多害怕薛蔺祯喊她的大名。
“好好好,都听您的,行了吧。”
“薛宴辞,别在这使你的脾气。
而且我也告诉你,你再敢惹得知行生气流眼泪,你就给我回家跪祠堂去。”
薛宴辞刚想对着爸爸撒娇耍赖,薛蔺祯就补充一句,“你撒娇也没用,我这次是在警告你。”
薛宴辞灰头土脸地默默吃完饭,将众人赶走了。
路知行再也没有来过,每天都是不同的人给她送来一日三餐。
第六天,薛宴辞知道,今天的饭不是路知行做的,他应该是回北京去了。
第七天,薛宴辞出院到家,路知行不在。
她没有问,自然也没有人和她说。
这是薛蔺祯的意思,没人敢违背他。
叶嘉念趴在婴儿床上看叶嘉盛,说和弟弟叶嘉硕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叶嘉硕吵着要妈妈抱他午睡,薛宴辞就侧身躺着抱儿子午睡。
“妈妈,爸爸回北京给弟弟办户口了。”
薛宴辞没有回应儿子的话,假装睡着了。
“妈妈,爸爸说他明天会来接我和姐姐回家。
妈妈,你和弟弟一起回家吗?”
薛宴辞不知该怎样回答儿子的话,仍旧闭眼睡着。
叶嘉硕从小就很多话,说起来没完没了。
叶嘉硕从在幼儿园每天吃什么,说到寒假跟着舅舅去迪士尼买了什么,又说跟着爸爸在通纳生物有多无聊……
“妈妈,姐姐在家里玩放大镜把地毯烧冒烟了……”
“妈妈,我现在可以自己读《查理九世》了……”
“妈妈,爸爸每天都在去天津的车上睡觉……”
“妈妈,家里每周都有人过来送东西,爸爸每次都要我去撒谎说他不在家,其实他就在书房忙工作……”
“妈妈,弟弟回家这几天,每天晚上隔一会儿就要哭,就要喝奶,他只要爸爸抱他……”
“可我也想要爸爸抱我睡……”
……
叶嘉硕说了多久的话,后面又说了些什么,薛宴辞没听到,她困得睡着了。
以前只觉得对女儿叶嘉念是亏欠的,现在对儿子叶嘉硕也一样是亏欠的,将来是否会对叶嘉盛一样亏欠?
薛宴辞不知道。
她不是一名合格的妈妈,更不是一名合格的爱人。
下午两点多,陈临送来昨天反馈回来的文件,以及今天要处理的工作。
四零四的工作很是复杂,四个月过去,薛宴辞也只是摸到了一点皮毛。
一周前刚刚过去的漫天黄沙,县城周边的原始村子又断了电,断了水。
还迁的房子早就盖好了,可村里人就是不肯搬进来,问及原因跟一箩筐苞米似的,总也倒不尽。
四四方方的房子,住着憋屈;家里的猪、羊、鸡总不能就地扔了;住城里死了,回家可没地埋了;开春了,该播种了;这地一荒,可再也长不出粮食了……
真正拴住农民的并非是认知,而是那一亩田地。
一亩传承了三四代人的土地。
过了下午五点,叶嘉盛就开始哭了。
薛宴辞抱着哄一哄,没有用。
叶承樱接过去哄了好久,才又安稳地睡着了。
“妈,别总惯着孩子,放摇篮哄一哄就是了。
抱着走来走去的,腰哪里受得了。”
“小辞,你以为孩子都是凭空长大的吗?都是凭空就会叫妈妈,就能吃饭上学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