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,来了,有的问你们谁有画本,拿出来,给大家念一段。
有的时候,说你们自己安排吧。
半学期过去了,学校书还没来呢,没来书来毛笔了。
毛笔来了,学校开始毛笔了。
毛笔,我们班,学校四个年级都毛笔了,毛笔,一个学生一套,一套四支,有狼毫的,有羊毫的,我懵了,同学们也懵了。
毛笔给的还多呢,给我和弟弟一个人一套,我一看毛笔是一样的,了,还要四毛二分钱,我说,我和弟弟要一套就行,不要两套,我家没钱。
王老师说,必须要,谁不要都不行。
我说,我们二年级还不会写多少字呢,我们要这毛笔干啥呀?
毛笔了,晚上我们放学回家了,四弟弟给娘说要钱,俺娘说你就好要钱,你三哥和你一样上学,咋没说要钱呀?你又要钱干啥了。
四弟弟说,俺三哥不说要钱,他是没给你要呢,你看他一会就问你要不要钱了?俺娘说,我笑了。
我赶快跟娘说,学校给毛笔了。
俺娘很惊讶说你们是小孩子,小学生,学拼音,刚在一年学完,现在你们是二年级,汉字还没学多少呢?你们整这么多毛笔干啥?要是想要,你们哥俩就要一套就行了吧。
“不行,娘,我三哥在学校都给王老师说了,老师说必须要。”
“要,学校毛笔,可能是学校叫这学生早点练毛笔字呗,。
要就叫俺孙子要吧。”
俺爹听了,笑着说,行啊,卖就卖了吧,别难为孩子了。
又过了几天,学校又砚台和墨块了,了砚台墨块,我们上学就开始研墨了。
研墨研了,我们问老师干啥,老师说你们愿干啥干啥。
报纸上有批判文章,你们就抄着批判呗。
抄,没有纸张,学校就给旧报纸。
学校给旧报纸,班级学生多呀,学校一共四个年级,都要报纸,学校也没有那么多旧报纸呀。
再说了,小学生本来就不会写,这样写起来,就当儿戏了,很多同学,在一张报纸上,随便画几下就扔了。
农历五月份了,生产队里的活可忙了,又是星期天了,生产队队长又叫老施头来找三线妇女和学生铲地了。
铲地,俺娘说,俺家这三孩子四孩子都能去。
俺娘一说,老施头很高兴。
星期六星期天我和弟弟去了,我们去了,到了地里,还是十几个三线妇女薅谷苗。
薅谷苗,去年我和四弟弟都跟着干过了,这回再薅,就是轻车熟路了。
去年,我和四弟弟薅谷苗,干一天,俺俩能挣十三分,能顶一个大人,而今年就不同了,我和四弟弟薅一天,就能挣二十分。
工分,二十分,那挣的就不少了。
我们干了两天,就挣了四十多分,俺爹高兴给俺爷爷说,这两个小孩子,薅一天谷苗,就顶一个大人半挣的工分。
俺娘说,那样的话,家军家民,要行的话,你们就给学校老师说一声,给学校请几天假,你们上队里多干几天,多挣点工分呗。
俺娘说了,我觉得学校太乱了,你们去学校,到了学校一天也不学啥,我和弟弟说,上学咱不去了,咱在队里干几天再吧说。
我和四弟弟上学不去了,没几天,同学,小月来了,我问小月,学校现在咋样?开始上课了吗?
“上课?上什么课?都乱成一锅粥了。”
“咋乱成一锅粥了?”
“咋乱成一锅粥了,现在,学校学生不用报纸写了,开始用大黄纸写了,写的叫大字报了。
大字报,写老师,骂老师,那些平时淘气的学生,写了大字报,刷上糨子,上办公室,都往老师身上贴,老师坐那办公室椅子上,一会都给贴满了。”
“给教咱们一年的张老师贴了吗?”
“贴了,那大字报都是骂张老师的。”
“骂张老师的?那张老师教咱们教的多好啊?”
“多好?二叔,那学生给张老师往身上贴大字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