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点半,他们面粉厂的工人就下班了。
你们几个就上班了。
我们几个挨着号来洗手,听到老吕大哥说我们就上班了,我就想笑,但不敢笑。
我心思想我们是个农民,我们上的是什么班呀?
吃饭了,老吕大嫂把一大瓷盆面条子端上来了,热气腾腾的一大瓷盆子,大嫂喊道:自己挑自己挑啊,你们饿一天了,吃吧,吃吧,外面还有呢,你们吃完,一会还得上班去呢。
老大嫂一说,我们自己开始盛面条,我盛了一二碗,二碗还是平碗,老吕大哥一看我盛的不多,端起我的饭碗来就盛,说,小伙子盛满呀。
吃吧,这一天了,别外道了,外道自己挨饿呀。
我说不外道不外道,这不给你们添麻烦来了。
大家说着,吃起来。
老李大爷,老张叔,吃一碗还盛,我吃完还没吃饱,可不好意思盛。
老吕大哥,老吕大嫂都叫我盛,告诉我一定吃饱。
我说吃好了。
我们吃完,休息了一会,我们就去磨米坊了。
我们到那了,人家磨米工人还没下班呢,我们就等着,等着,我们盼望着他们能早点下班。
因为我们知道9点停电,他们能早点下班,他们给我们留下的时间就多一些。
我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,他们才下班了。
两个磨面机都交给我们了,一个机器是扒皮机,一个是磨面机。
我们开始忙活起来。
看着那白花花的面粉,大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。
可惜时间太短了。
18麻袋小麦,扒皮机才扒了十一袋还不到的,师傅就叫停了,师傅叫停了,就给磨面机拉闸了。
拉闸了,师傅叫我们在磨面机上面的,下面的都全收起来。
师傅说,不收起来,那明天我们先磨,那就是我们的了。
我们磨这一会,顶多有二十五六分钟,却给我们忙了一身汗。
我们收起来,给我们磨的小麦泊子和面粉,都归拢在一起。
师傅追着我们出来,说电厂就要停电了。
师傅说是真的,我们刚从磨面坊出来,电厂就停电了。
整个浓江公社沉浸在深夜之中。
但我们磨了这一小部分,心里也很高兴。
第二天上午,我们没什么事,我看看老吕大哥家的几个孩子拉着小爬犁出去捡柴火,我给老张叔说,咱们去给大哥家捡柴火去吧。
老吕大哥说不用不用,你们这一年,建点够累的,就歇歇吧。
我们都说不累不累。
我们赶着马车,拿着小锯和大斧子,老吕大哥叫他家大孩子领着,去浓江南面七八里之外的大树林子,给吕大哥家捡柴火去了,我们去了,捡了,我们装上,装满满地一大马车赶着拉回来。
等到晚上吃完饭再去磨面。
我们一连干了四天,都是上午赶马车给老吕大哥家捡柴火,晚上八点去磨面。
面貌回来睡觉,睡觉,是吕大哥的一个小屋,小屋里是一个小炕,屋里很狭窄,平时,那屋就睡一个孩子,这回我们一下子来四个人,要睡觉躺下,是搁不下的,我们就一颠一倒,而且是侧着身,我们就那样,也觉得很好。
有时,老吕大哥过来问,你们能睡下吗?我们都说,挺好挺好,睡下了睡下了。
到第了第四天晚上,磨到电要走了。
磨面机上是磨四遍的,在下面还有四麻袋磨完三遍的了,我们心思明天再磨一晚上就磨完了。
他们磨面厂正常都是磨四遍。
不像我们,是农民,是穷人,知道种个地,不容易。
我们那是都磨的净是麦麸子了,那还想磨呢,只要是能吃就行呀。
俺爹俺娘成天给我们说,东西档是能吃,药不死人就行,就得吃。
可王师傅告诉我说,就这样了,你们都收起来吧,明天来车拉走吧。
我说王师傅给我们磨完吧,王师傅拉倒吧,太麻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