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从哪,要来采伐指标了,今天开始采伐了。
“采伐了,三叔,你从哪听说的消息准吗?”
“准,”
我今儿上公社了,听公社王助理说的。
我问他,今年扶贫采伐指标什么时候能批下来。
他说还得过几天,得县里召开农业会议。
他=说你们要着急,就自己先找找营业,先叫他给你们少批一点,自己先干着。
他说人家腰九七就找人批了点。
都上山开始采伐上了。”
俺爹一听这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,思索一下,说,“啊。
是这样啊,这可不行,咱也不能干等着啊。
家军,你明儿个和老张,还是和家昌,老高谁的,就去公社,问问王助理,是找公社林业站,还是找谁,想法子搁那也给咱批点指标,咱也赶紧干起来。”
我点了点头,“爹,这个事,我明天早上吃完饭,我就找老张。
我先找老张,不行,我再找老高和家昌。
我找他们商量一下,然后定一下,看谁和我去,就去公社呗。
给村里办事,总不能我自己去呀。
办事,一个人为私,俩人为公。
有时候,找人,也得给人家的点好处啥的。
像这回去浓江磨面,到浓江了,我们赶马车还从供销社门口过去。
我说张叔,你上供销社买烟,等老吕大哥哥咱联系上磨米坊了,见面了给人家拿几盒烟,这老张就买两盒,花了六毛多钱,人家给磨四天晚上,咱也不给人家磨米费,你就给人家买两盒葡萄烟。
闹笑话一样。
本来人家还能给磨一晚上,这样剩了四麻袋多三遍的麦泊子,算啥呀不给磨了。
弄得我们苦笑不得。
俺娘说,老张是好人,太实在了。
俺爹说,庄稼院的人,老实惯了,令不丁遇到这事,就不知道咋整了?五弟弟说,就是太抠了。
第二天了,天还下着雪。
刚吃完早上饭,俺娘就催着我,去找老张老高
我披上厚棉袄,踩着大雪壳子,顶着风雪,来到老张叔家里。
老张正正在门口戳雪,见我来了,连忙招呼我进屋。
我把情况跟他一说,老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,说:“行,我跟你去,咱们去公社问问。”
我说,咱去,咱还得找找老高和家昌。
我们俩说着,就又找到了老高和家昌,他们也都愿意一起去。
于是,我们四人冒着大烟炮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公社走去。
路还是三十六七里,但这回走就和夏天不一样了,步步都是大雪壳子,还顶着大风,正好往前走几步,脸就被风刮得受不了了。
脸冻生疼,雪花还直往脖子里灌,那就转过来倒着走。
倒着走,正着走,我妈都说这话。
心里想着我们是来找领导要采伐指标来了,心里就高兴起来。
有时候,老高叔还是家昌,喊哎呀,这老天爷,是真厉害呀,脸冻得像小刀子割的似的,我就说,哎,你想到咱们要了采伐指标,采伐了木头,挣了采伐费,有了钱,过年时,买它几斤冻梨,几个糖块,叫大人孩子吃了,你再喝上两三酒盅酒,你就不觉得冷了。
我一说,大家都喊坚持坚持。
我们走了五个多小时,比夏天多走一个多小时,才到了公社,到了公社,我们找到了王助理。
王助理听了我们的来意,说:“指标的事儿还得等县里的会议结束。
但你也有办法,你们可以先准备着,把放木头的大锯快码子,大斧子,小搂锯,都准备好。
我这边也尽量帮你们催催。”
正常是这样,要不你们上东边林业站再问问老周和老葛。
老周是林业站站长。
啥事给他商量商量。
能不能弄点几栋指标,家军脑子活,再来建点的时候,你给书记说的时候,我都替你捏把汗,我心想你说也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