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“请我?”吴桐一听来了兴致:“王大人莫不是要请我吃酒?”
“确是请客吃酒,但不是我家师尊。”药女说道:“是院使大人,他从关西七卫回来了,听闻您就职院判,特在鸿宾楼备下夜宴,说要为您接风洗尘。”
院使,太医院最大官员,相当于医院里的院长。
吴桐望了眼西垂的晚阳,这才意识到自己今日整整一天水米没打牙。
这个念头一经萌生,肚中饥饿感顿时滔天涌来,吴桐合上书卷,作势就要起身。
不想,药女摆摆手,止住了他的动作。
“大人这是?”
“赴宴啊。”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把吴桐问得一愣:“头前引路吧。”
“您……”药女上下打量了吴桐几遍,试探着轻声问:“就穿这身去?”
“是啊。”吴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靛青官袍,不解道:“有何不妥吗?”
“真是个土包子!”药童嗤了一声,刻薄话直冲吴桐而去。
“大人有所不知。”药女笑笑,为吴桐解释起来:“咱的这位院使大人,出身名门,眼界颇高,您这身打扮,怕是入不得他的法眼。”
药女虽然对自己客气不少,但字里行间,似乎都是在给自己这身官袍面子。
“那我……”
“您放心,师尊都替您考虑周详了。”
药女说罢,从身后拿出一套锦袍,一双织履,她说道:“这是师尊的衣物,他老人家说您二人身量相仿,您快些换上,有话路上再慢慢说。”
……
一刻钟后。
吴桐骑在河西驹上,听着药童药女给自己讲述这位院使大人。
陆九霄,字明远,正五品太医院院使。
他出身松江陆氏,祖上曾任江淮盐铁转运使,借着祖荫,他本人给张士诚没少押运私盐。
结果元至正二十三年,他突然反水,将全部盐船“献”给朱元璋水师。
据说,在他家族的祠堂里,有一幅写有“观澜”匾额,取“观天下沧澜而不湿履”为祖训。
这人大字不识一箩筐,又贪财好色。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粗人,却被马皇后亲自提点安置在了太医院,还坐上了头把交椅,着实令王太医等一众杏林世家腹诽了好一阵子。
而他对此处之泰然,一直都笑呵呵的。他对太医们称“咱悬壶人”;对各级官员改口“诸位贵人”;遇西域药商则变“丝路同袍”。
这也就导致了,他好像和谁都结党,但却又好像和谁都没有瓜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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