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够努力。”
“是因为在这个系统里,他只是一个数字。”
“可以被替换的数字。”
教师办公室,放学后。
“神永君,你最近在读什么书?”
相泽老师注意到了新二的变化——他的眼神变了,变得更加锐利,更加深邃。
“一些历史和经济的书。”
“哦?比如?”
“《资本论》。”
相泽老师的脸色变了。
手中的钢笔掉在桌上,出清脆的声音。
“那是……危险的书。”
他压低声音,看了看门口,确认没人在听。
“为什么危险?”
新二推了推眼镜。
相泽老师沉默了很久。
然后,像是做了某个决定,他说:
“比如为什么我教书三十年,兢兢业业,培养了无数学生,还买不起一套房子。”
“而从不工作的地主儿子,坐在家里收租,却能收我一半工资。”
“比如为什么我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,批改作业到深夜,周末还要补课,却只能勉强维持生活。”
“贪污几亿的家伙,却只需要鞠个躬道歉。”
他说完,立刻后悔了。
“当我没说过。”
“忘掉这些。”
“好好学习,考个好大学,找个好工作。”
“不要想这些……危险的事。”
工厂门口,下班时间。
下午五点,工人们鱼贯而出。
都低着头,疲惫地走着,像是一群被榨干的幽灵。
“小伙子,你是记者?”
一个大叔,看着新二手里的笔记本。
五十多岁,驼背,手上满是老茧和伤疤。
“不,我是学生。
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工人的生活。”
“了解?”
大叔笑了,“有什么好了解的?上班、下班、睡觉,循环往复。
像机器一样。”
“您工作多少年了?”
“三十四年。”
他点了根烟,“从十八岁进厂,到现在。”
“工资涨了多少?”
“……”
他沉默了。
“几乎没涨。
或者说,涨的度赶不上物价。
三十年前我一个月能买五十袋米,现在只能买三十袋。”
“为什么不争取?”
“争取?”
大叔的笑容消失了,眼神变得锐利。
“七十年代我们罢工过,那时候我还年轻,相信团结就是力量。”
“结果呢?”
“领头的都被开除了,工会被收买了。
现在的工会主席,和社长一起打高尔夫。”
“工会成了公司的传声筒,说着‘劳资一体’,说着‘共渡难关’。”
“难关过了三十年,还在难关里。”
“如果重新组织呢?”
新二问。
“不可能的。”
他摇头,用力吸了一口烟。
“现在一半是派遣工——今天在这个厂,明天在那个厂,后天就失业了。
他们不敢闹事,因为一闹就被开除。”
“另一半是正式工——死死抱着饭碗,生怕被开除。
他们也不敢闹事。”
“谁跟谁团结?谁组织谁?”
“而且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,看了看四周。
“有人在盯着呢。”
“什么人?”
茶屋,深夜十一点。
老板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,经营着一家小工厂。
现在喝得半醉,趴在吧台上。
“我也是受害者啊!”
他突然吼起来。
“大企业压价——说什么要降低成本,要提高效率,他妈的一个零件本来五十日元,现在只给三十日元!”
“银行逼债——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