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胁,食不果腹,流离失所!”
“我的江山,即将面临天灾的考验,根基动摇!”
“而我这个未来的主人,却要因为所谓的‘礼法’,因为那虚无缥缈的‘嫌疑’,就袖手旁观,高坐于东宫之内,去修那什么‘身’,养那不知所谓的‘性’吗?!”
他的声音,充满了悲愤与质问。
“敢问李师!
若孤真的如此做了,那孤,与那昔日里‘何不食肉糜’的晋惠帝,有何区别?!
与那亡国之君,又有何区别?!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李纲的脸色,瞬间变得惨白。
他被李承乾这番话,逼得连连后退。
自己引以为傲的“礼法”
和“大义”
,在太子这更加宏大、更加无可辩驳的“民生大义”
和“储君责任”
面前,显得是那么的脆弱,那么的不堪一击!
“至于李师所言,‘另立小朝廷’,更是无稽之谈!”
李承乾的目光,扫过全场,声音变得无比坦荡与响亮。
“孤,为何要以‘东宫’之名,行债券?因为此事,前无古人,风险巨大!”
“孤,不愿让朝廷,不愿让父皇,为此承担任何风险!
所有的责任,由我李承乾一人来扛!
这,是孤为人子、为人臣的本分!”
“孤,又为何要将总司衙门,设在东宫之内?因为此事,迫在眉睫,十万火急!”
“设在东宫,孤,便可日夜不休,亲自督办!
省去所有繁文缛节,将效率,提升到极致!
这,是孤为天下百姓,争分夺秒的决心!”
“孤所做的一切,上,不负父皇之托;下,不负万民之望!
光明磊落,俯仰无愧!”
“试问诸公!”
李承乾环视一周,用最洪亮的声音,出了最后的质问。
“孤,何罪之有?!”
这四个字,如同一柄柄重锤,狠狠地砸在殿上每一位官员的心坎上。
是啊,太子殿下,何罪之有?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国家,为了百姓。
他承担了最大的风险,扛起了最重的担子。
如果这样的人,都有罪。
那这满朝文武,谁,又是无辜的?
李纲站在那里,嘴唇哆嗦着,面如金纸。
他引以为傲了一辈子的“道”
与“理”
,在今天,被他的学生,用一种他无法反驳的方式,彻底地击碎了。
他想起了太子方才所言的“大禹”
和“李冰”
。
他忽然明白了。
真正的“圣人之道”
,或许真的不在那些故纸堆里。
而就在眼前,就在这位为了万民福祉,而甘愿背负一切的年轻太子身上。
“噗通”
一声。
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这位须皆白,德高望重的老太师,竟然……缓缓地,对着李承乾,跪了下去。
老眼中,浑浊的泪水,夺眶而出。
“殿下……”
他的声音,嘶哑而又充满了敬服。
“老臣……愚钝!”
“今日,听殿下一席话,方知何为……储君之本分!”
“老臣,收回方才之言。
并恳请殿下,准许老臣,以残年之躯,入总司衙门,为殿下……掌管文书,以尽绵薄之力!”
满堂皆惊!
如果说,之前戴胄和段纶的“归顺”
,是出于对“术”
与“器”
的折服。
那么此刻,李纲这位儒家泰斗的“跪拜”
,则是自于“道”
的……彻底臣服!
李承乾,不仅在“事功”
上,更在“法理”
与“道义”
上,都取得了无可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