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这突兀的变故，让刚刚经历了一场传说之战、心神尚未平复的郑诚和赵红袖再次震撼无言。
那条新出现的、伤痕累累却又散发着古老传说气息的沧海月明蛟，其存在本身就充满了谜团。
它竟然能与白芷的本命灵宠融合？
而且，它称呼白芷为……“主人”？
郑诚眼神锐利，大脑飞速运转，结合之前林海透露的只言片语以及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，一个惊人的猜想迅速成型。
这条后来出现的、更加庞大古老的沧海月明蛟，恐怕并非此意识世界的造物。
而是……现实世界中，那位真正的水月尊者所拥有的、自两百年前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本命灵宠！
它不知以何种方式，竟然也进入了这片意识世界，或者说，它一直就以某种形式守护在这里！
赵红袖则是满心疑惑与警惕，紧握着血龙枪，护在白芷身前，盯着那条融合后气息更加深不可测的巨蛟。
就在这气氛凝滞的时刻，一道无奈的叹息声响起。
“唉……”
空间微微波动，林海附身的霸海龟，悄然出现在众人之间。
他的目光，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复杂与惆怅，落在了那条融合后的沧海月明蛟身上。
“小月……”
林海的声音有些沙哑，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，“没想到你还活着，真的、还活着……”
此言一出，几乎坐实了郑诚的猜测！
然而，回应林海的，却是沧海月明蛟——小月，一声带着暴躁与不耐的呵斥：
“老乌龟！闭嘴！”
它的声音如同雷霆，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、仿佛少女闹别扭般的尖锐。
巨大的蛟龙之首转向林海，那双月轮般的眼眸中充满了不满与怒气。
“你为何要将这群外人引入水月小世界？！”
小月的语气充满了质问，“主人的意识本就不多，还要维持这么庞大的意识世界运转，模拟界域剥离，重现当年景象……”
“这会加速她的消耗，加速她的消散！你知不知道！”
它的话语如同重锤，敲在郑诚和赵红袖的心头。
原来维持这个近乎真实的意识世界，对水月尊者残存的意识负担如此之大！
而仿佛是为了印证小月的话，悬浮在半空、刚刚展现出传说境威严的“白芷”，其身影忽然变得有些模糊、不稳定起来，周身的月华也黯淡下去，眼神失去了所有神采，如同一个精致的傀儡，静静地悬在那里，再无任何动静。
显然，主导这具意识化身的力量已经退去，或者如小月所说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寂以节省消耗。
林海脸上苦涩之意更浓，他看了一眼失去活力的“白芷”虚影，叹了口气道：“小月，我何尝不知。”
“但……蓝星来人了。”
“我必须遵从尊者最后的遗愿，将她的遗物和未竟的使命，交还给来自故乡的传承者。”
“蓝星来人了？！”
小月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回，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赵红袖和郑诚。
“一个初入史诗没多久的小女孩，还有一个……哼，不过超凡境的小子？”
它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与轻视，“就凭他们？也能承载吾主的遗泽？老乌龟，你是不是睡太久脑子坏掉了！”
林海耐心解释道：“不错，正是他们穿越界域而来。不过小月你可不要小看他们，尤其是这位郑诚小友，他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
小月再次粗暴地打断了林海的话，声音中怒意更盛：“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特殊！你们打搅了主人的沉睡，惊醒了她的意识，加速了她的消散，实在是……不可饶恕！”
它庞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摆动，搅动着周围稀薄的能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