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青山勋贵所不能忍受的。
“老夫的意思,要皇帝难堪的事。
咱李全干不出来。”
全老鬼眼睛下瞟,抽了旱烟后,烟杆敲了敲桌子。
在一众族人的期望中,曾经被周云劫上山的霍全恩,还不是不愿意带着大伙反抗。
一阵清晰可闻的叹息声,在大屋里响起。
很显然,青山勋贵已经不想再忍了。
李岗、驼子的相继倒下,这让青山寨的那些四梁八柱,一个个心里恐惧。
姑爷周云完全不念旧情,连正一品的太师都办,办他们还有什么压力吗?
随着大屋里声音渐渐嘈杂,
雅间角落里,一直没以后说话的梁晖,踱步到全爷不远处,面带嘲讽,竖起大拇指道,
“您当然不干了!
再怎么样,皇帝、太子两朝,您家都是这个。”
“可我们不行啊。
我们在幽州的资产,远远不及刘氏、谭氏、郭氏,甚至连韦氏、封氏这些后来者都比不上。”
“咱们要是不争,过个十几年,就随别人拿捏了。”
梁晖的话,戳中了大家的痛点。
满朝文武,甚至很多北疆族人都说他们青山一系不知足。
可那些人哪里知道,他们争的不是权,而是将来的命。
如今,他们还能掌握局势,不把别人击倒,
几十年后,人家掌权了,会不会放过他们呢?
雅间里,随着梁晖起头,无数青山勋贵嘈杂了起来。
他们一个个说着赵军中,自家子侄多大功劳,在那场战争中,又牺牲了多少人。
现在河北的利益,全被李保、杨延、刘氏拿了大头,他们是绝对不服的。
人群里,全老鬼脸色很难看,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,
雅间茶几上,响起了八瞎子怒拍卓木的‘砰砰’之声,
佝偻的四当家瞎子,在焦家幽州新晋话事人焦深的搀扶下,缓缓离开雅间的主位,走到了人群中间,
八瞎子独眼狰狞,拐杖重重的敲在漆木地板上,咬牙呵斥大伙道,
“你们是什么呀?山匪、贱民!
如今跟着皇帝打下了江山,一个个有家有室,还想要掌权?”
“跟皇帝斗,你们想死了吗?许阿敏、程半仙、焦无功、赵子昂,这些人难得没有重用?皇帝对不起我们吗?”
“你们有这些心思,不如好好干政绩,让赵国兴盛起来,自然能保住地位。”
“哼哼!
四当家,你在说什么笑话?”
程馆才!
竟然是程馆才。
大屋里,武川元老顶梁人物,程知重意图化解矛盾时,
作为程家的核心,程馆才竟然带头反驳了自家的掌门人,
雅间中央,程棺材丝毫不惧瞎子,怒目四当家,恶狠狠的道,
“李保中人之姿,他为什么能当上朱雀将军?天下之事,乃门户之计,岂有公平之理。”
“将来行不行,还不是别人一句话的事。
说咱行,咱就行。
说不行,咱们就是不行。”
八瞎子心情很糟,老迈的他,听见了屋内一片嘈杂,
压不住了!
到赵元始五年,七月初。
哪怕就是四当家、五当家,也已经压不住青山族人的愤怒了。
如今,青山勋贵已经实际上分成了两派,
一派是铁驼子、八瞎子这些人,他们不愿意见到朝堂生过激的行为。
另一派则是大量青山勋贵,他们的宗族子弟遍布赵军,可他们的地位却不高,利益也不多。
至少,他们认为自己的利益不多。
而元老们这两年的不作为,以及被刘氏等武川外族压着打的现象,
也渐渐让几个当家人失去了威信,族人不再服他们了。
赵国,武川族人两股最强的力量,似乎正在慢慢走向极端的深渊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