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声音像是她消散前的呜咽,每一声震动都在提醒我:她走了,带着未说完的话,带着我们之间未尽的缘分。
我机械地翻开镇魔令古籍,纸页间残留的血腥味混着她独有的桃花香,那行褪色的“若有来生”
突然幻化成她的笑靥,下一秒又碎成无数光点。
山雾不知何时漫了上来,模糊了她消失的方向。
我蜷缩起身体,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属于她的气息,却只吸入满肺的魔气。
原来生死离别不是轰然倒塌的巨响,而是像这样,一点一点抽走生命里所有的温度,直到整个人变成空壳,连眼泪都成了奢侈。
刀秋在寂静中出嗡鸣,我却连拾起它的力气都没有。
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街巷,她偷偷藏在我衣兜里的桂花糕,还有她故作凶狠却满眼温柔的嗔怪,此刻都成了凌迟的刀。
我终于明白玄仙的执念,若能换回她的存在,就算与天道为敌又如何?可我连执念的机会都没有了,只能在这冰冷的山石上,一遍遍咀嚼着失去她的痛楚。
我跌跌撞撞地起身,膝盖在碎石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却浑然不觉。
刀秋被遗落在原地,随着我的踉跄出不甘的嗡鸣,而我只是机械地朝着山下挪动脚步,喉间溢出破碎的呓语:“来个人吧……不管谁都行……救救她吧……”
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,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。
山雾浓稠得化不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魔气。
记忆突然翻涌——她第一次来我学校找我也是这样大雾弥漫的夜,看着我说道“一潇总有一天让我们成为一家人吧”
“薛梦梦……”
我突然扶住一棵焦黑的槐树干呕,指节深深抠进树皮,“你说过要一起去看海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阵山风卷着冰晶碎片掠过,恍惚间竟看见她倚在树旁,红衣猎猎,左眼朱砂痣泛着微光。
我扑过去时却只抱住一团雾气,掌心传来的刺骨凉意让喉间泛起腥甜。
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,整个人摔进泥泞里。
我却突然笑出声,笑声惊飞了林间夜枭,在空荡的山谷里碎成回音。
原来最痛的不是失去,是清醒地记得每一个与她有关的细节,却连一个完整的拥抱都成了奢望。
“玄仙……你是对的……”
我对着虚空呢喃,任由泥水混着血泪滑进嘴角,“若能换她回来,我也愿堕入魔道,哪怕万劫不复……”
我浑身泥水地跌撞下山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归墟裂隙的红光在天际渐渐黯淡,可薛梦梦消散时的画面却在我脑海中愈清晰。
山脚下的雾气被车灯撕开一道口子,光晕里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张局长背着手站在车旁,眼镜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
“老苏死了是吗?”
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,却藏不住尾音的颤抖。
我盯着他鞋尖沾着的槐花瓣,想起玄仙最后刻在我手背的符文,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谬得可笑。
两个本该最了解玄仙的人,此刻却要隔着生死确认结局。
“他去陪他的少琴了。”
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。
张局长突然别过脸,我瞥见他抬手扶了扶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在雾气中模糊不清。
“镇魔令呢?”
他很快恢复了冷硬的语气,目光扫过我怀中的古籍。
我下意识抱紧那本还带着薛梦梦体温的书,指腹触到她血渍晕染的边角。
远处传来1局队员整理装备的声响,在寂静的山脚下格外刺耳。
我将古籍狠狠甩向张局长,泛黄的纸页在空中展开,薛梦梦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。
古籍“啪”
地砸在他脚边,惊起几团裹挟着魔气的尘埃。
“你早就算到今天的事情了吗?”
我仰头望着被归墟染成暗红的天空,喉间泛起苦涩的铁锈味。
山风卷着远处1局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