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话音未落,八旗阵中便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。
“杀!”
“杀!”
“杀!”
前排的重甲步卒推着楯车,开始稳步向前推进,楯车挡住了察哈尔骑兵射来的箭矢,“叮叮当当”的响声不绝于耳。
待察哈尔部的骑兵靠近了,火器营的火铳同时开火,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铅弹如同暴雨般射向冲锋的骑兵,瞬间便有数十人从马背上跌落,鲜血溅在雪地上,瞬间染红了一片。
察哈尔骑兵还没冲到楯车近前,便已损失惨重。
少数侥幸冲过火器封锁的骑兵,刚要挥刀砍向楯车,就被楯车后探出的长矛刺穿身体,或是被虎枪营的精锐劈落马下。
八旗步卒的配合如同精密的机器,每一次挥刀、每一次刺矛,都带着致命的精准,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打”
察哈尔部的一名首领看着眼前的惨状,脸色惨白,手中的弯刀几乎要握不住。
他身后的骑兵见势不妙,开始悄悄放慢马速,眼神里满是退意。
就在这时,开原城的南门突然“轰隆”一声被推开,烟尘中,一道浑身血污的身影率先冲了出来。
正是被围困多日的莽古尔泰!
他身上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,脸上溅满了肉泥,手中的弯刀砍得卷了刃,却依旧带着一股疯魔般的气势。
身后的正蓝旗残部,虽只剩两千余人,却各个如同饿狼,呐喊着冲向察哈尔部的后阵。
“是莽古尔泰!他杀出来了!”
察哈尔骑兵惊呼出声,原本就动摇的军心,瞬间彻底崩溃。
前有八旗精锐的铁壁推进,后有莽古尔泰的疯魔追杀,他们腹背受敌,早已没了抵抗的念头。
更让他们绝望的是,林丹汗的怯薛军依旧在远处观望,根本没有上前支援的意思。
那些部落首领见状,第一个念头便是“跑”。
连王汗的精锐都不愿拼命,他们何苦在这里送命
“撤!快撤!”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,察哈尔骑兵如同潮水般开始后退,有人甚至丢了兵器,只顾着催动战马逃命。
混乱中,骑兵们互相踩踏,不少人从马背上摔下来,瞬间就被后面的马蹄踩成了肉泥。
“追!一个都别放过!”
努尔哈赤见察哈尔部溃败,当即下令。
八旗骁骑营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,朝着溃逃的察哈尔骑兵追去,顺刀挥舞,不断有人倒在雪地里。
原本的战场,彻底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。
雪地上,血迹越来越多,染红了厚厚的积雪,冻结成暗褐色的冰壳。
察哈尔部的旗帜倒了一地,丢弃的兵器、盔甲、帐篷散落各处,到处都是哀嚎声和马蹄声。
林丹汗站在远处,看着眼前的溃败,脸色惨白如纸,身子更是在颤抖。
我蒙古人,在努尔哈赤的八旗兵面前,居然如此不堪一击
他怕了。
就在此时,他身边的怯薛军统领连忙劝道:“大汗,快撤吧!再不走,就来不及了!”
林丹汗这才回过神。
“撤!快撤!”
顾不上收拾残部,在怯薛军的护卫下,林丹汗调转马头,朝着草原的方向狼狈逃窜。
然而。
在此刻,林丹汗心中还有一丝自得:
还好本汗留了后手,否则,真要死在开原了。
他却是没想过,若是他将甲胄齐整,察哈尔部最精锐的怯薛军和侍卫军投入战场之后,战局的结果,兴许真的会不一样。
但是
战场之上,没有如果。
林丹汗战败的下场便是,他身后的部落骑兵,如同没头的苍蝇,在八旗骑兵的追杀下,死伤无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