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来,必也辛苦非常,地主之谊,也当招待。
只待杯盏来去几番苏武忽然又不说战事了,一语去:“王总管,你我之间,心也无隔,便问问你,此番,圣旨教我入河北京畿去,我却带兵到了此处,也不知这事做得对还是不对——”
王稟深吸一口气来,眉头深皱,真为他认可不认可,他內心之中,既又认可,也有不认可。
他知道苏武为何而来,知道这么做,战略上再正確不过。
却也有些並不十分接受,天子旨意,何以能不从领兵之人,更何以能如此抗旨不遵
“无妨,你我之间,生死之义也,但说无妨!”苏武好似真在心中纠结。
看得苏武纠结无比,王稟一语:“相公,依末將所想,既是来都来了,那只管做好眼前之事,做好了眼前之事,那自是救万民於水火,是功是过,只念天子圣明了!
苏武忽然一语:“王总管,天子当真圣明吗”
“啊”王稟闻言,嚇得眉目一张,只感觉心中狂跳不止,这是能说的话吗
苏武语气沉静,慢慢来言:“此话啊,若是昔日你我不过一个小小军將的时候,自不能言—但等到有一日,就好似我,成了学士,成了天子近臣,成了家国栋柱,何以不能言呢此諫言也,自古士大夫,哪里有不言君王对错的—”
王稟,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,因为他就没当过高官,所以苏武得向他解释一二。
王稟听得解释,稍稍心安,也是这个道理,天子圣明与否,臣子岂不能言不然要御史台与諫院何用,要那些御史言官何用
“只是—相公之问,末將如何好答——”王稟一语说来。
“你不说,那我说天子,昏庸之事何其多也就好比那江南大贼,何以从者如云你婺州何以经得那般贼乱也说那石纲,说那苏州应奉局,江南哪个不说,那应奉局是东南小朝廷你可说过”苏武慢慢来言。
王稟倒也尷尬一笑,私下里,他又岂能没说过“东南小朝廷”之事
“也还说近来燕云之事,你近,你定是比我知道得还要清楚明白,那些从燕云逃散而来的军汉流民,都怎么说”苏武问。
王票摇头去:“唉——未將,未將———.不好妄言”
“其实,天子纯良,天下皆知,咱这位官家,登基已有二十余载了,何人不知其才华横溢何人不知其纯良纯善但天下何以至此”
苏武接著问,好似满心忧愁无人诉说,酒入愁肠,找到王稟来发泄几句。
王稟只当是听,听相公发泄就是这些话语,自是哪里听来哪里了,转头就当一点都记不住
奈何苏相公可能是憋坏了,嘴巴著实把不住了,还要说:“天下何以至此朝堂奸假当道,陛下不闻,但天下人,何人私下不说何人私底不骂要想家国兴亡,满朝奸侯,
如何能行此番我到大同来,你说来日只念天子圣明,我说啊—来日鼎定此事,我一入京,便是死到临头———”
“怎会如此相公勿忧,只要此事鼎定,功过是非,天下皆知——”王稟如此一语。
苏武摆摆手去:“若真到那一日,我不愿死,该当如何”
王稟顿时感觉周边空气都没有了,人都要室息了。
苏相公还要说:“清君侧,若是天子万一不明,受奸人蒙蔽,我再如何忠义,也不愿以功为罪,枉死而去,当清君侧,杀尽那些禄蠹猪狗奸侯之辈!换得贤良伴君王,天下贤良何其多御史李纲,东平府宗泽,你王稟乃至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孝存,哪个不是贤良蔡京之辈,还有昔日什么朱动—哪个又是贤良”
“相公——”
“嗯”
“相公言多也—”王稟在劝,相公別激动啊,別乱说了,他都不敢听了。
“怕什么事已至此,我以我血荐轩辕!”苏武朗朗一语,他要王稟上船,更也要王凛胆大,也是苏武发现,王稟胆子真小,河东之事,都办得束手束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