惩罚他……
许他还想著,如此磕头求饶,怎么燕王还不能原谅他
最后残留的思绪里,李邦彦视线左右扫去,都死了,全都死了,男女老少,全都死了……
死了……
他自己也死了……
“搜,再搜一遍……”时迁抬手一挥,其实没必要了,这些东京高门大户,哪里真有几分危机意识自也不会有什么避险的准备,刚才人数都点算清楚了,更没有遗漏。
但时迁还是再让人搜一遍,万一呢有什么“狸猫换太子”的事呢
“尸首都搬到门外大街上去摆好,这院子也派人守著,僕人下人先不要放走,还待之后来拷问一番……”
这话,入城前就商议过了,此时时迁再说一次。
梅展自是点头:“自当如此!时將军放心就是,大王之物,万不敢乱动……”
“走,打马四处去瞧瞧!”时迁动身出门,自也还有得忙,各处工作,都要去检查督促。
只管出门去,沿著大街去走,到处血腥升腾,难闻非常,令人作呕。
街道之上,一排一排躺著的都是尸首,那高门,那大户,处处如此……
內城那是惨烈一片,外城也有许多惨烈之处……
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之辈,今日一个个都成了尸体躺在街边……
街面之上,自是无人,早已无人,头前街面还有零星一些胆大之人出门在走,只在军汉开始杀得哭爹喊娘的那一刻,再也无人在街道之上了。
只有那一双双惊恐的眼睛,从门窗缝隙里看出去……
似也慢慢有人明白过来,今日杀人,只杀那些高门大户,与一般百姓无关……
李邦彦家中的惨烈,白时中家中也在发生……
乃至,王仲山家中,也在发生,王仲山,不免也是个满门死尽……
可见此番之事,覆盖面之广,不是苏武不念一点点旧情,实在是这王家,几代为官,那是正儿八经的东京高门,门生故吏遍天下,岂能漏过去
再说,王仲山之辈,又哪里是什么好人
这是一场“革命”,打击的是整个阶层,不是哪一个人。
是整个阶层,对不起这个国家,对不起这个民族,对不起江山社稷,对不起祖宗,对不起子孙后代……
不是哪一个人!
王家倒是有一人保住命了,秦檜之妻,毕竟嫁出去的女儿,算不得王家人了。
秦檜的死,不在今日!
秦檜此时正在荆湖当酷吏,荆湖之高门恨秦檜,那自恨到骨子里了。
只待来日,苏武自要为荆湖之高门报仇雪恨,出口恶气。
梅展与时迁,打马到处在走,想著是家家户户都去看看问问,许看不完,儘量多看,把工作做好。
走得不知多久,也不知看得多少家去,再出门,抬头看一眼,天近黄昏,好似今日残阳都比昔日红得许多,血红血红的……
透著一种难以名状的妖冶!
继续,晚上还要继续,这份工作,一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结束。
那不知摆放去多少街道的尸首,更要过一日才收,要让人都看到,看清楚!
连埋尸的地方都选好了,北边黄河的堤坝不远,有一处地势较为低洼之处……
那里当不成良田,黄河但凡涨点大水,都要淹没那里。
正好,用来当个万人坑,这回杀去,差不多就是一万七八千人。
把尸首填去,再运土来盖,盖个一丈来厚。
乃至还要立个碑,梅展杀尽天下禄蠹埋尸此处!
三日之內,这些事情都要做完,做完之后,燕王快骑从北就到。
也说皇城之內,赵佶已然等得太阳都下山了,越等越是惴惴不安……
他甚至主动去问门口的甲士:“皇城外是不是来贼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