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巴,蓄了胡须,坐在府衙高台之上,看着眼前半数算清的良田之数,足足有五十万亩的上好水田,可惜啊,
自己本以为到了江南就是肥差,哪知道,单是第一件事就遇上了天大的麻烦,江南半数田亩都在士绅,豪强,还有勋贵世家手里,百姓仅有的田亩,还需要保证朝廷的赋税,这样算下来,别说增加生丝产量,就是保证去年的生丝产量都不一定了,
看着下面还在忙碌的官员,开口问道;
“诸位,可算清楚了?”
“回大人,初步算清楚了,仅仅金陵一地,就有上等水田五十万亩,下等水田一百五十万亩,苏州,扬州等地,也是如此,江北南端,也有良田五十万亩登计在侧,”
一个颇为干练的参事,在那汇报这几日的辛苦,整个衙门,召集了主事,参事,还有不少县衙主薄都吃住在府衙,清算田亩之数,总算是大体不差,
“好,算的好,那朝廷能收税的,有多少亩?”
景存亮也极为惊讶,不愧是江南重地,天下良田尽在此,按照这样的规模,什么税也绰绰有余啊,先要生丝翻一倍,那就要把桑田,也增加一倍才行,
这样算下来,剩下田亩之数,可以有足够的粮食上交朝廷了,
“这,.”
忽然,
几乎是整个大堂内,所有官员都是低下头不敢言语,江南的事,这些干了一辈子的小官,小吏,如何不知,
可是这一幕,让景存亮还有些热乎的心,被泼了一盆冷水,冻的通体生寒,脸色难看,宛如厉鬼一般,厉声呵斥,
“说,朝廷,到底能有多少田亩收税,”
“回大人,下官刚刚查了金陵城田亩登记的情况,两百一十万亩的良田,只有不到八十万亩可以收税,上好的水田,是一亩都没有,只有八十万亩的良田可以收税,其中还有不少举人,官吏的在里面,真正能收的,不到七十万亩。”
堂下的主事,擦了擦脸上的汗水,这些事几乎都是明摆着,在江南金陵城谁人不知,谁人不晓,外面靠近运河两岸的上好水田,都是有主的,
只有景存亮,脸色惨白,仿佛死了爹一般,呐呐自语;
“怎么会这样,记得太上皇的时候,登计在册六十万亩,能收税的就有五十余万亩,现在增加那么多田亩之数,这样能收的还不到一半,如何能完成陛下所托之事,”
声音虽小,可是在寂静的衙门里,显得格外清晰,所有人低下头不敢言语,俗话说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,他们这些小官小吏,更是怕殃及池鱼,祸临己身,
主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又道;
“大人,这剩下的田亩,大部分要种粮食,只有不到十一万亩的良田是桑田,原本收税基本上能维持平衡,大人要是想增产生丝翻一倍,至少把桑田翻一倍以上,稳妥的话,还要再加一点,这样算下来,就需要二十二万亩以上的桑田,要是这样的话,秋收的粮食,可就不够朝廷的数了,除非,除非”
主事忽然有些后悔,这种损阴德,断子绝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