盲人。
除了静坐、除了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贵公子,他似乎做不了别的事。
府外钟声已响三遍。
文武百官早已出门,年祀祭典即将开始。
萧崇却仍不急不躁。他素来沉稳,绝不会在年祀祭典上失态奔跑。
往年此时,他早已经在祭典上手揣衣袖,静静等候。
但今年,他开口问了:“邵翰,今年父皇会写下名字吗?”
他望向站在庭院边、手执黑扇的书生。
邵翰微微摇头,答道:“不会。”
萧崇轻笑一声,问:“为何?”
“我听闻,那个人要回来了。”
“兰月侯虽否认,可传言未必无因。”
邵翰语气平静:“若陛下真心宠爱他,便不会让他置身险境。”
萧崇不愿多谈萧楚河,又问:“那其他人的名字呢?”
邵翰淡淡道:“也不可能。”
“赤王野心昭然,陛下目光如炬,岂会看不穿?”
“虽羽翼渐丰,却不得人心。”
“没有进一步表现前,陛下不会给他机会。”
“至于王爷你……”
萧崇似不愿听下去,轻笑打断:“我?呵,瞎子当皇帝,听起来都荒唐。”
他嘴角含笑,却透着一丝讥讽。
邵翰神色不变,只道:“未来之事,谁又能说准?”
“或许王爷的眼疾,有朝一日也能治愈。”
萧崇仰头望天,天色晴朗,万里无云。
可他眼中,却是一片灰暗,仿佛永远笼罩着雾气。
他低语:“希望如此。”
赤王府。
萧羽身着蟒袍,金饰银带,意气风发地说道:“出发吧。”
龙邪略显迟疑:“不等一等?”
萧羽自信满满:“不必等。”
“即便风声传开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更何况,陛下今日绝不会拿出那卷轴。”
龙邪疑惑:“可朝中都在议论……”
萧羽眼神微冷,轻轻挥了挥手,道:“这消息恐怕是兰月侯放出来的。那卷轴上,或许本就写着他的名字。”
“自北离建国以来,兄终弟及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。”
天海道场。
齐天尘与四位天师一同立于高台之上,静候权贵临席。
也在等候那位最关键之人。
齐天尘不知为何,心中总有不安,心跳仿佛风中铃铛,摇摆不定。
他微微张口,语气淡然:“今日天象可有异常?可有隐星出现?”
身旁的天师连忙答道:“师兄,一切如常。”
“我们已破开天象迷雾,未见隐星踪迹。”
齐天尘低声自语:“既如此,为何我心中仍觉不安?”
太安殿内。
四大监站姿笔直,如同四杆长枪,一动不动。
大钟已响五次。
按往年惯例,待钟声第九次响起时,队伍便会护送皇帝启程。
然而太安殿的殿门,迟迟未曾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