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道杀人,拿人头作投名状。卖女儿,换一斤粟米,丧天良的黑心鬼,把人往死路上逼。再穷,咱也不做卖人的事。”
月娥抱紧老连手臂,落下几滴眼泪。
“黑云寨的头领,身上背着人命案,杀人不眨眼,大伙本来就是种地的,哪里惹得了那些人,便合计着到落霞山自立门户,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和我们一样的人,寨子的势力慢慢大了起来。”老连叹口气,“寨子如今看着势大,可实际存粮不够半月,半月后,不知去何处筹粮。”
沈拂剑咳嗽一声,说道,“我既为寨主,筹粮的事不用你们操心。”
听完这些话,夏云鹤心中说酸不是酸,说痛不是痛,前世她多在上都,边关之行,不过半载,平素知民生艰苦,可具体并不清楚,今日所见所闻,于两世而言,令她十分羞愧。
一愧圣贤书枉读,二愧何不食肉糜。
室内一时安静无声,老连父女也不多留,起身出了门,沈拂剑跟着他二人,再三叮嘱,今夜所谈不得泄半个字,老连赶忙应下,二人才讪讪离去。
他回到屋内,见夏云鹤一脸沉重,便说,“云哥儿,别想了。”说完,自顾自脱了鞋,躺到床上,好整以暇打量那人。
看着夏云鹤坐在椅上愁眉不展,沈拂剑笑一声,抬手比划其轮廓,嘴上道,“要不是从小与你玩到大,根底清楚,不然,你现在这副样子,真叫人怀疑你是谁家姑娘。”
可他不知,眼前之人,本就是个姑娘。
“臻娘她们在哪里,你带我去寻她们。”夏云鹤收了神,剜他一眼说道。
“哎呀。”沈拂剑怪叫一声,坐起来说道,“坏了,刚忘了问月娥。”他苦思冥想半刻,未穿鞋跳下床,噔噔噔跑到桌旁,故意逗她,“天这么黑,我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月娥,毕竟要顾及女儿家的清誉。”
他背起手在夏云鹤面前转来转去,故意咳嗽几声,做出一副心痛的模样,“哎,我委屈点,勉强将床让一半给你。”
夏云鹤站起身,也不理他,直往出走,“我自己去找月娥。”
沈拂剑见夏云鹤生了气,急急拦在门前,说道,“臻娘他们都是女眷,你别急,我去问问月娥钱公公他们住处。”说着,就要去开门。
夏云鹤一下反应过来,她一身男装去找臻娘她们,外人看来是不合适的,免不了会有人背后蛐蛐,可她也不想跟钱盒儿他们住在一处,一帮闹腾小子,尤其林仓碎嘴碎舌,盯着她好像审犯人似的,想想都烦之又烦。遂眼珠一转,耷拉着脸,拉住沈拂剑,慢吞吞说道,“我不习惯与许多人同住一处。”
闻言,沈拂剑笑着拍拍她肩膀,说道,“别丧着脸,我把床让你一半。”
夏云鹤:“我不喜欢与他人同塌而眠。”
沈拂剑愣住,“你什么意思?你小时候可不这样,自从落水后,身子骨不行,性子也越发古怪。”
说不心虚是假的,夏云鹤故意咳嗽几声,佯装生气,“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