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贵春忍不住胸口起伏,唇瓣微动便要开口辩白。
站在她身旁的婉妃,却极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。
易贵春倏然回神,按着婉妃的提示抬眼望去,只见水仙身为贵妃立在帝后近前,早已不是那个她能随意呵斥的贱婢!
如今的她,只得死死低下头,将满腔的不甘硬生生咽下。
前方,皇后仿佛全然未觉身后的暗潮,她并未接水仙关于易妃的话茬,反倒是脸上浮起一层哀戚之色,轻声叹息,将话题引向别处。
“说起金桂……那孩子真是可怜,竟遭此横祸,香消玉殒。”
她语带惋惜,随即又状似无意地抬眼,若有若无地掠过水仙,语带暗示道:
“只是……京城近郊,天子脚下,怎会突然出现如此猖獗的匪类?”
“不知那杀害金桂的贼人,可曾擒获?真凶……可否查明?”
听到皇后提起“贼人”,站在后排的众妃们不由得交换了眼色,许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前方的瑾贵妃。
易妃当日手持东珠奔入行宫的情景犹在眼前。
那珍贵东珠,岂是寻常匪类所能拥有?
若真是买凶杀人,能有如此手笔,且与易贵春易妃有着利害冲突的,放眼后宫,除了这位圣眷正浓的瑾贵妃,还能有谁?
面对皇后隐含机锋的询问,昭衡帝面色不变,语气是与之前告知其他妃嫔时并无二致的说辞。
“经查,乃是流窜至京郊的一伙悍匪所为,惊扰圣驾,罪无可赦。”
“朕已派兵将其巢穴剿灭,一干匪首尽数伏诛。皇后亦可宽心,金桂家人那边,朕自会给予抚恤。”
皇后闻言,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。
她神色温婉,缓缓颔首,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皇上英明,为金桂讨回公道,臣妾代她谢过皇上恩典。”
她顿了顿,眉宇间的忧虑仍未散,趁着苍白的脸色,愈发显得她悲伤过度。
“只是,臣妾仍有些许后怕,京畿重地,防卫森严,竟能让匪类流窜至此……”
昭衡帝未容她再深言下去,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,抬手轻握皇后的肩膀,声线沉沉道:
“皇后,此处风大,你病体未愈,不宜久站。”
“有什么话,回宫再细说不迟。”
皇后适时地止住了话语,她顺从地微微点头,抬起一只手轻轻叠放在皇帝的手背上,温婉一笑。
“是臣妾疏忽了,谢皇上体恤。”
水仙能察觉到四周传来的后妃们的猜测目光。
她没做过的事情,自然不会自辩。
且最重要的是,与那些后妃多费口舌,她们该不信还是不信。
如今,昭衡帝信她就足够了。
水仙深知,她如今身怀双胎,且与昭衡帝经历种种,昭衡帝这次先选择相信她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。
不过,她也知道。
一旦之后她拿不出能说服人的证据,帝王的怀疑也许会接踵而来。
恩宠如风,极难留住。
特别是,还有未归的易兴尧......
水仙在听露的搀扶下,缓步跟上了帝后的脚步。
她的眸中深处,却隐隐藏着一抹对易兴尧归来的忌惮。
怎会。
这一次,易兴尧怎会回来得如此早?
究竟发生了什么?!
——
“你个贱人,勾引了我还不够,还进宫勾引皇上......该罚!”
“你怎么这么贱!非要用这身软肉去勾男人......”
“可我离不开你,我离不开你,水仙,你就算死也必须要死在我这里!”
......
红宵馆里。
赤色的床帐、男人的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