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监控室厚重的单向玻璃后,诸伏景光如同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雕像。
他脸上的“卡尔瓦多斯”面具冰冷僵硬,完美地掩盖着,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脏被反复撕裂的万分之一。
他亲眼看着壮汉的匕首落下,看着萩原的小指伴随着喷溅的血雾飞离,看着萩原那声撕心裂肺、足以让任何有良知的人肝胆俱裂的惨叫。
那一刻,诸伏景光几乎要拔枪冲进去!哪怕下一秒就被打成筛子!
是卧底的铁律,是零和整个零组的安危,是白木渺茫的生还希望……
这些沉重如山的锁链,将他死死地、残忍地钉在原地。他只能看着,像一个真正的刽子手旁观者,看着自己的挚友承受酷刑,看着自己的战友在炼狱中挣扎。
当萩原用断手拍上“茧”壁,用额头撞击出那声闷响,用最惨烈的方式发出“别输给它”的嘶吼时,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那声撞击碎裂了。
他看到白木眼中炸开的、属于“人”的痛苦风暴,看到仪器上那代表人性挣扎的微弱蓝线跳动……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,却灼烧得他双眼刺痛。
萩原用残肢按向自己喉咙,发出那番以自毁为武器的疯狂宣言时,诸伏景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,又在瞬间冻结。
他死死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,浓重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,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咆哮和身体失控的颤抖。
hagi……你这个疯子!
但同时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巨大悲怆的钦佩感也油然而生。
只有hagi,只有这个看似玩世不恭、实则心细如发又悍不畏死的家伙,才能在绝境中抓住青野唯一的软肋!
当青野教授抬起手,制止壮汉,声音恢复那种研究者的平稳时,诸伏景光绷紧到极限的神经才敢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丝。
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,紧贴着冰凉的椅背,带来一阵阵寒意。
他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实验室内的惨剧移开,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,快速扫过监控室内其他几个同样穿着组织制服、负责监控和安保的人员。
他们的表情并不明显,但肢体语言透露出的是冷漠和一丝对突发状况的警惕,暂时没有对“卡尔瓦多斯”的异常产生怀疑。
暂时安全。诸伏景光在心里默念。他必须维持住这个“卡尔瓦多斯”的躯壳,等待下一个……或许根本不会到来的机会。
茧室外,死寂被萩原粗重带血的喘息打破。
听到青野那句“你想怎么样”,萩原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没有彻底崩断。
他紫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致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一线生机的狠厉。
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,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,但他强迫自己维持着那个以手扼颈、状若疯魔的姿态。
“放……我进去。”萩原的声音嘶哑,带着血沫,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,却异常清晰。
他那只断指的左手依旧死死按在颈侧,断口处涌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,染红了他半边身体,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什么?”青野教授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打开这个鬼笼子!”萩原猛地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指向禁锢着白木的“茧”,“让我进去!到他身边去!”
“呵,”青野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让你进去?然后你们两个废物抱在一起等死?还是让你有机会破坏我的实验体?”
“破坏?”萩原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、带着剧痛和嘲弄的笑容,额角撞破的伤口让鲜血流进他的眼睛,视野一片猩红,“老东西……你瞎了吗?!看看你的宝贝数据!”
他用下巴狠狠指向那些闪烁着刺目光芒的仪器屏幕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:
“看看他现在是什么状态!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