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宝船、火炮,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,怎么——
徐弘远下意识的话语还未说完,已经自己闭上了嘴。王法向来便只管束得了顺民,眼前这些狠角色,又哪里会害怕在庙堂里高坐的天子至於株连,那就更是个笑话,只要不造反,朝廷未见得有胆子犯难。
但他还是感觉有些莫名的心虚,於是道:“这会不会太招摇了些咱们就这几人,
能用得上这么大的船吗”
“没事,不招摇。你不知道啊,海上行船,都是越大越好。”鲁矩答道:“这船只能在海上航行,进不了陆上的江河,到时用完了转手卖给朝廷的船厂,他们还得谢谢咱们。”
直到进入自己熟悉的领域,徐弘远才明白了墨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,而眼前这位神情忠厚的矩子又具备著怎样的能量由此也可见,北朝对民间的掌控力已经下滑至此,山河重归一统的日子应当已经不远。
想到这,徐弘远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,乾笑道:“矩子的手段果然了得,竟能仿製出这么巨大的宝船。”
“你这话不对。”鲁矩摇了摇头,解释道:“其实啊,这宝船的图纸本就是我墨家的,后来才献给朝廷,而如今的北朝海船厂早造不出这等大物,眼前这一艘乃是我墨家为验证技术而特意製作,核心还经过了我的亲手设计,於內部增加设置了三口汞並,可令船只本身受汞並激发的热气驱动,以弥补先前仅依靠风帆航行、速度有限的缺陷。只要燃料充足,一日所行便能超过数百里,犹如风驰电!”
鲁矩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,显然也很自豪於將这新技术活学活用。
“道兄。”他又望向陈阳,“你觉得如何”
“在这行船一事上,我是纯粹的外行。”陈阳如实地道:“一切都听矩子的就好。”
见陈阳没有什么意见,鲁矩也没有继续攀谈下去,简单问候了几句后,又投身入船只的准备工作中,就这么一直到了夜幕降临,才与陈阳结伴回了鲁班坊。
出去採买物资的苗月儿也早就回来,吃过晚饭后,献宝似地將一样吃食端到陈阳面前:“师兄,你再尝尝这个。”
在灯光下去看,只见其薄如蝉翼、色泽乳白、表面均匀地撒有细密的白芝麻,味道酥脆而甜香。
陈阳浅尝了几片,“味道不错,这东西是”
苗月儿看向鲁矩,后者则道:“此物在即墨唤作“麻片』,能做得这般精致,也只有馥郁斋了。”
“矩子说得不错,这正是从馥郁斋买的。”苗月儿道:“我今日恰好经过那里,便拿了一盒,想著给你们也尝尝鲜。对了,除了这东西外,还见到有西洋人售卖点心,是个叫作甚么蛋糕的,只是去得晚了,已被那些富户贵人给买完了。我原先只道江南才是人间好去处,如今来了这里才知道,齐鲁之地的繁华也並不逊色於江南水乡。”
陈阳又询问道:“你这些时日都在市面上活动,有没有见到倭人”
“有,还见到了不少。”苗月儿道:“那些倭人的身量虽然矮小,却个个於腰间佩刀,模样凶神恶煞的—一张嘴嘰里呱啦的,也不知道在讲甚么鸟语。”
“即墨城內设有市舶司,那些倭人则是前来进贡的使团,也算是官面上的人物,一年只在春、秋来两趟,眼下是正好碰上了。他们要的东西,主要是丝绸、瓷器、硝石等物资,还有大量铜钱。”鲁矩在旁道:“这些倭人也是奸猾,往南北各派了一支使团,入贡一次,却是赚得两家的钱。”
苗月儿好奇道:“倭人自己没有铜钱么为什么他们要中土的铜钱”
“倭人土地贫瘠,不仅缺铜,且铸造出来的钱大多质量下乘,所以其国內流通的铜钱以中土流传过去的为主。”
“原来如此,又长了见识。”
“既然倭人年年入贡,那么从即墨到东瀛的航线想来也算是成熟,咱们用得上。”
陈阳真正的考量正在於此,他以手指蘸了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