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止间尽显温婉端庄之态。
石欣至前,目光落于案上的字帖,见其字迹工整秀丽,笔锋藏露有致,布局疏密得当,心下暗赞,遂执帖于手,细细端详。
继而启唇问道:“这字是你写的么?”
忆月垂,轻声答道:“回夫人话,此些字迹实乃小女子涂鸦之作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石欣闻言,面露讶色,复问:“观你年岁尚轻,不料才貌兼备,令尊莫非当今金科状元?”
忆月闻言,神色一黯,缓缓道:“忆月自幼父母双亡,孤苦无依,幸得杨夫人垂怜,收养于膝下,视如己出。
去年方蒙夫人教导,授以诗书,教以笔墨,此等技艺,实乃初学乍练,粗陋之处,还望夫人多多指教。”
石欣闻此,心中大惊,暗忖道:“识字不过一年光景,竟能书就如此佳作,此等才情,世间罕有。”
她把字帖一丢,怒道:“哼,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扯谎。”
忆月吓得连忙说道:“小女子绝不敢欺瞒夫人。”
此时,寻月自远处迤逦而来,遥见忆月跪在地上,神色惶然,她心中大惊,急忙跑了过来,双手搀扶,而后转身,对石欣道:“我三人乃张钊大哥亲立的堂主,大哥特恩准我们免去跪拜俗礼。
若是忆月妹妹不懂规矩,顶撞了夫人,还望夫人宽宏大量,勿要降罪于她。”
石欣闻言,嘴角微扬,缓缓道:“听闻观北门的黑煞有三个养女,自幼习周公之礼,学侍奉男子之术。
不料张钊那厮竟坏此规矩,于本派私设堂主,将教中传女培养成自家的闺女,此事若传扬出去,岂不令江湖中人笑掉大牙?”
寻月闻言,柳眉倒竖,面带嗔色,抗声道:“夫人此言差矣!
张钊大哥心怀慈悲,念我三人身世凄凉,不想我们一生为男子所玩弄,故特允我们识字练武,冀望我们能自立于世,出人头地。
若石夫人以为我们三人不堪堂主之任,今日便请将此职收回,我们绝无半句怨言。”
石欣笑道:“传女把教主伺候好,给他生儿育女,效忠于他,便是出人头地,难道你们还想成为杨家女将,保家卫国么?真是好笑。”
忆月道:“夫人误会了,小女子读书绝无非分之想,只是张钊大哥曾说过,若是我不识字,怕说出去害别人笑话,丢了工庄的脸。”
“哼,真是巧舌如簧。”
石欣道:“女子无才便是德,岂能抛头露面,若是你足不出户,又岂会丢脸?”
正值此时,杨福蓉携杨有月至石欣面前,双双伏地而拜。
杨福蓉神色恭谨,低眉顺眼,说道:“石夫人在上,我等特来拜见。”
原来,卫耕于思别苑外窥见石欣与两位堂主言辞交锋,气氛紧张,似有争执不下之势。
他心中忧虑,恐事态扩大,难以收场,遂思忖解围之策。
念及杨福蓉素日里为人稳重,便去找她解围。
石欣质问道:“杨夫人,六百年前张澄教主有命,教中传女只能献身教主,即便等不到教主反世,也只能独守闺房,终生不嫁,这道理难道关家没有告诉过你么?”
杨福蓉低拜拳,支吾道:“这属下知晓。”
石欣道:“你教这三个小妮子读书识字,舞刀弄枪,难道你想造反不成?”
听石欣出此等言语,寻月陡然间怒目圆睁,霍然起身,神色间满是愤懑。
只见她双手握拳,柳眉倒竖,厉声斥道:“哼,此乃何等荒谬鬼话!
张大哥已封我们为堂主,我们岂会再屈膝于张澄的淫威之下?”
“哈哈哈,好嘴硬的小姑娘。”
张澄大笑着从远处走了进来。
他后面紧随着何马公的十个兄弟。
马大力与乌万失亦在其列。
此外,教中尚有三十余人一同随行,众人皆衣袂飘飘,神色匆匆。
臭嘿于一旁窥见教中诸人往思别苑而去,心中一凛,他悄然隐匿身形,蹑手蹑脚地尾随于队伍之后。
杨福蓉见张澄率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