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朱淑顺,一时未曾听清,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,“全家都劝?”
从齐蔓菁等人从前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,许家是明事理的人家,不可能做这种糊涂事。
齐蔓菁的嫂子有没有再走一步的想法暂且不论,寻常人家的寡妇为了生计,少有能不再嫁的,也不会遭受指摘。
关键是,齐广白刚下葬,尸骨未凉啊!
通常而言,无论寡妇还是鳏夫,都应守丧至少一年,以示对逝者的尊重与怀念。
而后再嫁再娶,才是知礼的表现。
哪有这会就火急火燎谈婚论嫁的道理。
齐蔓菁抽噎着,费力地澄清,“是我嫂子的一户亲戚,姓权。”
朱淑顺见惯了市井小民种种琐碎与算计,原来看似光鲜亮丽的大户人家,亦藏着如此不堪的做派。
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愤慨地说道:“这是故意恶心人呢!”
要不怎会那么凑巧,专挑齐蔓菁去的时候,刻意让她知道呢!
谢静徽,神色一紧,连忙追问道:“许家怎么说的?”
“舅夺母志”
,这种事不是没生过。
齐蔓菁没有说许家怎么说,而是提他们怎么做的。
“许伯伯直接将人轰了出去!”
谢静徽连连说道:“这才对嘛!”
真要继续说下去,无论结果如何,传出去都是齐家嫂子连一时半会都守不住。
朱淑顺建议道:“要不你回家问问师父,该如何处置。”
她们好歹在齐家抄了几日书,对齐家的家庭情况颇为熟悉。
从齐广白去世后,嫂子带着子女大归,和齐蔓菁之间单纯的姑嫂关系就宣告结束。
俗话说,初嫁由父母,再嫁由自己。
关键是还有两个没成年的孩子,有没有亲娘在身边看顾,意义截然不同。
留在外家,孤苦伶仃;带去新家,人生地不熟,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,反之亦然。
总不至于让如今未成年,只能寄居在林婉婉家中的齐蔓菁,来承担照顾侄儿侄女的重任吧!
听人劝,吃饱饭。
齐蔓菁心怀忐忑地回家,果真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林婉婉。
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满脸焦急地问道:“师父,我该怎么办?”
林婉婉长叹一口气,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蔓菁,你记住,日后不管你嫂子是继续守着还是改嫁,你都莫要插手。”
“只管盯着一件事,你的侄子侄女是否能够顺利成长。”
换言之,哪怕嫂子改嫁,只要能将儿女安排妥当,那就什么事都没有。
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!
从理智上来说,明白婚嫁自由,人人都有向往爱情的权利。
虽然在大吴的环境里谈爱情有些奢侈,但万一人就是想要个知冷知热的伴侣疼着呢!
但从情感上来说,甚至从个人利益角度上出,嫂子从此守贞不嫁,或许才是对所有人而言,最好的结果。
生母改嫁,怎么可能对孩子没影响。
有她在一旁守护着,那两个不懂事的孩子,才不会成为所有人的负担。
当初齐和昶给长房分产的时候,并未要求儿媳立下不得改嫁的誓言。
狠心的妇人,或许会选择抛下孩子,去追寻所谓的个人幸福。
但那两个孩子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,而是名副其实的金娃娃。
他们和齐蔓菁一样,身上绑定着一大笔财产。
齐家预定的药师佛,不是一尊,而是三尊。
三个姓齐的孩子,无论男女,都有份。
人在钱就在,人不在,钱就只能变成冷冰冰的药师佛塑像。
这姑且算是早期的信托抚养协议。
在林婉婉个人看来,齐家嫂子改嫁才是昏了头的选择。
有孩子,娘家有靠,手上握着一大票财产,这样的日子多好呀!
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。
一旦选择改嫁,不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