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明风淡淡看她一眼:“不劳柳姑娘费心。”
“如萱也是好意。”
柳如萱放下车帘前,又补了一句,“毕竟,在这石屏州,不识时务的人……总是待不长的。”
马车嘚嘚远去。
石磊愤愤道:“这柳小姐,太过分了!”
何明风却笑了:“让她得意吧。现在越得意,将来跌得越重。”
是夜,何明风在书房写公文。
窗外传来三声猫叫,他推窗,一道黑影轻巧跃入,是陈七。
“何大人,”陈七低声道,“御史让送封信。”
信上只有一行字:“戏已入骨,兄且忍耐。柳马将动,网既收矣。”
何明风看完烧掉,问陈七:“御史那边如何?”
“柳小姐三日去了两次,马知府送礼更勤。”
陈七笑道,“御史都收下了,还夸马知府‘懂事’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何明风点头,“告诉御史,我这边一切如常。”
陈七离去后,何明风走到窗边,望向清风院的方向。
夜色中,那里灯火通明,马成远应该又在陪着马宗腾饮酒谈笑吧。
这场双簧,唱到如今,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。
柳如萱的恨意、马成远的拉拢,都在预料之中。
而他和马宗腾要做的,就是让这些人相信,他们真的不合,真的可以各个击破。
只有这样,那些藏在暗处的脏污,才会浮出水面。
何明风关窗,回到书案前。
案头堆着卷宗,有悬而未决的案子,有待核查的账目,有百姓递上的诉状。
每一件,都需要他细细处理。
外头的风雨,且由它去。
他只需做好分内之事,守住心中那杆秤。
至于柳如萱的嘲讽、同僚的疏远、马宗腾的“冷淡”……不过是戏台上的锣鼓点,热闹罢了。
真正的戏肉,还在后头。
……
清风院里灯火通明。
马宗腾屏退左右,独坐书案前,那张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纸笺在烛火下展开,密密麻麻的字迹如蚁行。
这是他多日来在澄心堂装模作样查账时,暗中记下的可疑条目。
每一处都标注了账册编号、年月、项目名称、可疑点。
有的写着“银两数目与常例悬殊”,有的批注“采买物品单价可疑”,更有几处直接点出“账目数字有涂改痕迹”。
马宗腾将纸笺重新折好,唤来随从。
那是个面相普通的汉子,名唤陈七。
实是他的心腹侍卫
“把这个送到何通判书房,要快,要隐秘。”
陈七接过,闪身出门,身影没入夜色。
此时何明风正在二堂书房核对秋税收缴文书。
窗外传来三声猫叫,这是白玉兰的暗号。
他推窗,一道黑影轻巧翻入,正是陈七。
“马御史让送的。”
陈七放下纸笺,又从怀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印章,“御史说,若有回信,盖此印为凭。”
何明风接过,陈七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。
展开纸笺,何明风就着烛火细看。
这些可疑条目,条条精准。
比如第三条:“永昌三十九年三月,修缮西街石桥支银八百两。疑:此桥为三步小桥,往年修缮不过二百两。”
又如第九条:“同年九月,补贴孤老院支银三百两。疑:院中仅十九人,按例年支不足百两。”
更绝的是最后一条备注:“账册第三十七本第十二页,‘采买州学书籍’条目,墨色新旧不一,疑为后来添补。”
何明风放下纸笺,怔了半晌。
他与马宗腾相识已久。
那时马宗腾算纨绔,但也常性格跳脱,还在他家上演过变形记。
何明风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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