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想了想说道：“再扯点新布和棉花给豆豆和妞妞做身新衣裳吧。”
陈阳点头应下，其他人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需要买的。
腊月二十七，天刚蒙蒙亮，陈阳就套好了牛车，朝县上赶去。
到了县里，陈阳明显感觉县里街道上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，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的都是买年货的。
陈阳拉着牛车来到供销社，将记账的本子还有这个月收购的一些山货都交了上去。
供销社的职员对完账，并配齐陈阳需要的物资后陈阳就架着牛车回去了。
腊月二十八、二十九，陈家的灶火几乎就没停过。
张翠萍和苏文婉是主力，李明月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在一旁打下手，赵母也力所能及地帮着看火、递东西。
炸丸子、炸酥肉、炸麻花、蒸豆包、蒸馒头……一样样年食在她们灵巧的手中诞生，厨房里热气腾腾，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。
豆豆和妞妞像两个小尾巴，围着灶台转，总能第一时间得到刚出锅的那一口，小脸吃得油乎乎的。
大哥陈洛和父亲陈建业则忙着扫院子、劈好足够的柴火、把水缸挑得满满的。
陈阳被派去写春联，红纸铺开，墨香飘散，他凝神静气，一口气写了好几副对联。
字体是楷书写的说不上多飘逸俊秀，但也字字写得端正，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。
又写了许多小的“福”字和“出入平安”“六畜兴旺”。
大年三十，终于到了。
一大早，全家总动员，陈阳和陈洛踩着凳子，仔细地把春联贴在门框上，红纸黑字，格外精神。
陈父带着豆豆，把院里院外最后一点落叶积雪清理干净，女人们则在筹备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。
傍晚时分，村子里零星的鞭炮声开始密集起来。
陈家的堂屋房间里，热炕上两张方桌拼在了一起，上面摆得满满当当。
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，旁边是红烧鲤鱼、小鸡炖蘑菇、蒜泥白肉、炸丸子拼盘、皮冻、炒木耳、酸菜汆白肉。
这一大桌子菜，比过去几年的年夜饭加起来吃的都好，估计和县里那些干部家庭吃的都差不多了。
“来，都坐，都坐！”陈父作为一家之主，满面红光地招呼大家入座。
陈母拉着有些拘谨的赵母坐在身边，妞妞挨着豆豆，苏文婉和李明月各挨着陈阳和陈洛坐下。
陈阳给父亲的酒杯斟满白酒，又给其他人倒上自家酿的甜米酒，豆豆和妞妞碗里则给他们一人泡了一碗麦乳精。
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而温馨，收音机里放着广播，男人们聊着庄稼、牲口，女人们说着家长里短、针线女红，孩子们早早吃饱，在屋里追逐笑闹。
窗外，天色彻底暗了下来，但屋里灯火通明，暖意融融。
吃过年夜饭，收拾完碗筷，最重要的活动开始了，那就是包饺子。
肉馅是下午就剁好的，白菜猪肉馅，喷香。
面团早就醒得光滑柔软，全家男女老少齐上阵，连豆豆和妞妞也洗净了手，有模有样地学着捏，虽然包出来的饺子奇形怪状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当收音机里，新年钟声快要敲响的时候，陈阳和陈洛把早就准备好的鞭炮、二踢脚搬到院子里。
随着陈父一声“点！”，陈阳点燃了引线。
“噼里啪啦，砰！啪！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瞬间炸响，璀璨的火光划破夜空，浓浓的硝烟味混合着深冬的寒气扑面而来。
豆豆和妞妞兴奋地捂着耳朵又跳又叫，大人们也都站在屋檐下，笑着看这辞旧迎新的热闹景象。
赵母仰头看着漫天飞散的红纸屑，眼角闪着泪花心里默默许愿：希望赵云在里面也能平平安安。
放完鞭炮，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。
大家围坐在一起，吃着饺子，守岁直到后半夜，豆豆和妞妞终于熬不住，东倒西歪地睡着了。
大人们把他们抱到炕上安顿好，又坐着说了会儿话，才各自歇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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