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曹操问道。
“等待一个能‘承受’这天命,并符合‘当涂高’谶言的人。”
陈暮目光扫过杨修和荀彧,“杨氏四世三公,自认门第够高;荀令君……或另有考量。
而董承,不过是他们推至台前的棋子,衣带诏是转移视线的烟雾。
他们的真正目的,是借玉玺现世之机,拥立符合他们利益的新主,或……直接掌控‘天命’的解释权。”
“所以,吉本配制的‘牵机’药,未必是要控制特定某人,”
程昱冷声道,“可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,控制‘见证’玉玺现世、‘承受’天命之人?”
“将军明鉴。”
陈暮点头,“昨夜地宫中,荧光粉、水银蒸汽、以及可能存在的迷香,皆是此用。
若非我们提前窥破机关,一旦陷入其局,心智被惑,很可能便会做出非常之举。”
曹操沉默地听着,手指始终在玉玺上摩挲。
良久,他看向荀彧:“文若,你参与此事,是觉得汉室气数已尽,欲寻新主?还是觉得我曹操,不配这‘当涂高’之位?”
荀彧深深俯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:“彧……只是想为这天下,寻一条尽可能少流血的出路。
玉玺若一直悬而未决,终是祸乱之源。
彧……有负司空信任。”
他又看向杨修:“德祖,你杨氏世代汉臣,为何行此悖逆之事?”
杨修昂,虽面色苍白,却带着世家子的傲气:“汉室倾颓,非一日之寒。
司空虽雄才,然……刚愎嗜杀,非万民之福。
修,不过是想为天下择一明主!”
“明主?”
曹操嗤笑一声,“是你杨氏想做霍光吗?”
堂内一片死寂。
三月初一,司空府令出:
“太尉杨彪,教子无方,纵子谋逆,罢黜一切官职,禁锢府中。
其子杨修,勾结逆党,窥伺神器,罪在不赦,枭示众。”
“尚书令荀彧,参与逆谋,然念其往日功绩,且未酿成大祸,削爵三等,罚俸一年,闭门思过。”
“伏皇后,失德悖行,废为庶人,迁居冷宫。”
“太医令吉本、大司农丞周忠等,虽已身死,罪责难逃,追夺官爵,家产抄没。”
一应处置,雷厉风行。
许都上下再次见识了曹操的冷酷手腕。
杨修的人头悬挂在城门口,昔日风采飞扬的才子,如今只剩一双不肯瞑目的眼,望着这座他试图搅动风云的城池。
荀府大门紧闭,谢绝一切访客。
无人知道荀彧在府中作何想。
陈暮因破获逆谋、护玺有功,正式晋升为司空府参军祭酒,秩比千石,深得程昱倚重。
那方传国玉玺,被曹操收入府库深处,不再示人。
所谓的“代汉者当涂高”
的谶言,也随着知情者的沉默,渐渐消散在许都的风中。
三月十五,又是一年月圆时。
陈暮坐在自己的新府邸书房中——这是曹操特意赏下的一处三进院落,比之前的小院宽敞了许多。
院中也有一株老梅,花期已过,绿叶成荫。
他面前的书案上,摊开着许都及周边地区的舆图,旁边堆放着各地送来的军情文书。
作为参军祭酒,他需要协助程昱处理更多机要事务。
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已是二更。
他提起笔,在一份关于河北袁绍动向的文书上写下批注。
衣带诏的风波看似平息,但他知道,这不过是乱世中的一段插曲。
北方的袁绍蠢蠢欲动,荆州的刘表态度暧昧,江东的孙策锐意进取……天下的棋局,远比许都这一隅更加广阔和复杂。
门被轻轻敲响。
“进来。”
一名黑衣军吏躬身入内,呈上一封密信:“祭酒,冀州密报。”
陈暮拆开火漆,快浏览,眉头微微蹙起。
信上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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