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远了,这才深吸一口气,闪身进了小院。
院子不大,荒草长得能没过脚脖子。库房的门像口黑棺材,闷声不响地横在那儿。他蹑手蹑脚走到老张住的那间耳房窗外,里面黑灯瞎火,没半点声息。
他犹豫了一下,抬起手指,用关节轻轻叩了叩窗棂。
“笃,笃笃。”
声儿不大,可在死静的夜里,刺耳朵。
里头没反应。他又加了点力气,再叩一次。
“谁……谁呀?”好半天,屋里传来老张带着浓重睡腔和惊惧的问话,嗓子眼像塞了把沙子。
“张师傅,是我,李司辰。”他压着嗓子,声音从喉咙缝里挤出来。
屋里一阵乱响,像是人猛地坐起来。接着是趿拉鞋的声音,挪到窗户边。窗帘没拉,一块模糊的旧玻璃后面,映出老张那张惊惶失措、皱得像干瘪枣核的脸。
“李……李工?”老张的声音抖得不成个儿,“这……这都啥时间了,你……你咋来了?”
“张师傅,开开门,有急事,顶要紧的事。”李司辰尽量让话音儿稳住。
“不……不成啊李工,有啥话明儿个天亮再说行不?这深更半夜的……”老张一百个不情愿,怕惹祸上身。
“就几句,问明白我就走。关乎那丢了的青铜爵,更关乎你自个儿!”李司辰语气沉了下去,特意在“关乎你”三个字上咬了重音。
屋里顿时没声了,只有老张呼哧呼哧的喘气声,又粗又急。过了能憋死人的一小会儿,里头传来门闩被慢慢拨动的细微响动。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,开了道缝,露出老张半张煞白的脸和一只充满了恐惧的眼睛。
“李工,你可真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李司辰已经跟条泥鳅似的侧身挤了进去,顺手把门带严实了。
一股子霉味、汗臭和劣质烟叶的混合气味直冲鼻子。
老张只穿了件汗褟,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那底下直打晃。他划了根火柴,点亮了桌上的煤油灯,豆大的火苗跳起来,把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和眼底那深不见底的恐惧,都照得清清楚楚。
“李工,你可是把我坑苦喽!”
老张带着哭音,一把攥住李司辰的胳膊,手指头冰凉,“白天那个陈干事来问话,我按你先前透的意思,咬死了牙关说不知道啥海外收藏家。”
“可你这……你这半夜三更又摸过来,这要是让哪个起夜的瞧见了,我……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!”
李司辰任他抓着,目光像两把锥子,钉进老张慌乱的眼睛里:“张师傅,你跟我掏心窝子说,白天你为啥一口咬死没那回事?是真没有,还是有人给你递了话,不让你说?”
老张的眼神立刻散了,躲闪着不敢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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