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七个月后,蓝色星球的草原上,第一株香菜已长至成人腰高。叶片不再是地球常见的锯齿状,而是演化成波浪形,边缘泛着珍珠光泽。某夜,月光斜照,整片植株突然集体转向东南方??那里埋藏着一块陨石残骸,正是当年从地球发射的“文化保存胶囊”。
胶囊外壳早已腐蚀,内里却完好无损。其中一枚晶体存储器自动激活,播放出一段百年前的录音:
是林知遥的声音,平静而温柔。
“如果你听到这个,说明你们已经能听懂我们说的话了。我不是代表人类来宣告存在,我只是想告诉你??我们曾经很孤独,直到学会倾听。现在轮到你们了。”
话音落下,草原上的香菜花全部绽放,花瓣呈半透明状,内部浮现出流动的文字:
>**“我们一直在等。”**
而在地球南极的“语源碑林”中,最新一块石碑悄然裂开缝隙,新生的香菜藤蔓从中钻出,缠绕碑面,刻下新一行字:
>“第十三个回应点已激活。”
……
火星北境,“遗忘荒原”的纪念碑群近年来已被香菜森林完全覆盖。那些曾以编号铭刻的墓碑,如今每一块都被根系温柔包裹,碑文逐渐模糊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花朵,在风中轻轻摆动,仿佛替亡者继续呼吸。
一名年轻研究员跪在一棵最大植株前,泪水滑落。
他的祖父就是一万两千名无名移民之一。二十年前,他出生那天,火星香菜花海突然集体朝地球方向弯折,持续整整三分钟。NASA称之为“宇宙鞠躬”,而民间传说那是亡灵们对新生后代的祝福。
如今,他带来了一本手写日记,放在主根旁。
“爷爷,我考上生态重建学院了。”他说,“老师说,再过十年,这里就能种小麦了。我想……你会想吃一碗热面吧?”
话音刚落,那株香菜顶端忽然凝结出一颗露珠,缓缓滑落,滴在他的掌心。露水中倒映出一个模糊身影:穿着旧式宇航服的男人蹲在地上,正用手指在沙地上画一个笑脸。
下一秒,整片森林响起??声,叶片翻转,排列成行:
>**“加香菜。”**
他笑了,笑得像个孩子。
……
木卫二的海底森林仍在生长。科学家发现,每当人类情绪剧烈波动时(如大规模庆典或灾难哀悼),探测器便会接收到更强的光信号。最近一次,是在一场全球共感仪式上,人类为纪念“首次跨星系回应日”集体默哀一分钟。
那一刻,海底森林释放出亿万气泡,升腾过程中自动组合成一幅全景影像:
画面中,林知遥站在火星花海中央,身后站着无数虚影??赵青山、老兵妹妹、狼崽守护犬、潜艇船员、失语老人、留守儿童……他们手牵着手,面向镜头微笑。
最后,所有气泡泡聚成一句话:
>**“我们都收到了。”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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