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深宫泪,拳落情凉(第1/2页)
斯卡拉王宫的午后,连风都裹着沉郁的气。云压得很低,铅灰色的云层像浸了水的棉絮,沉甸甸地压在王宫的鎏金尖顶上,连殿外的金盏花,都蔫头耷脑地垂着花瓣,落在青石板上的残瓣,被往来侍卫的靴底碾得粉碎,连一丝香气都没留下。
欧美娅坐在寝殿的窗沿上,腿上盖着侍女刚送来的薄毯——毯角绣着繁复的王室纹章,金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,却远不如陨星谷那床粗布毯子来得暖。那床毯子是凯思尔用暗影力织的,针脚歪歪扭扭,却总被他晒得带着阳光的味道,冬天裹着,连梦里都是甜的。
她指尖反复摩挲着毯角的金线,指腹蹭过冰凉的绣纹,心里像被什么堵着,发闷发疼。窗外的风卷着落叶,扑在窗棂上,发出沙沙的响,像极了陨星谷的夜晚,凯思尔在木屋外劈柴的声音。她想起凯思尔总在金盏花谢时,把落在溪边的花瓣捡回去,说要给她做“星栖果花瓣糕”,明明烤得焦黑,连果核都没挑干净,却硬要塞到她嘴里,说“这是独一份的甜,别人想吃都吃不到”。
心口猛地一揪,眼泪不知不觉就漫上了眼尾,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膝头的薄毯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慌忙抬手去擦,却越擦越多,那些藏在心底的想念,像被风卷起来的草籽,密密麻麻地疯长——她想陨星谷的溪水,想溪边的星栖果树,想凯思尔红着眼眶说“等你回来,我把小木屋的窗都换成你喜欢的琉璃色”,更想他替她擦白丝过膝袜上的泥点时,指尖的温度。
“又在走神?”
冷硬的声音突然撞进耳朵,像冰锥扎在心上,欧美娅浑身一僵,慌忙抹掉眼泪,连指尖都在发颤。她转过身时,斯卡拉王已站在殿内,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,腰间系着镶满宝石的玉带,只是眉梢拧成了疙瘩,眼底的寒意比殿外的秋风还重——他刚从议政殿回来,处理完塞拉格城邦送来的抗议文书,一进寝殿区域,就看见她对着窗外发呆,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不用想也知道,是在念着那个暗影族的小子。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欧美娅低下头,声音细若蚊蚋,连呼吸都放得很轻。昨夜后腰的磕碰还在疼,脸颊上的巴掌印虽然消了些,却还残留着灼热的痛感,她不敢再触他的逆鳞,怕又招来一顿打骂。
可斯卡拉王却没打算放过她。他一步步逼近,龙靴踩在金砖上,没有声音,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,像山一样压过来。他走到她面前,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让她被迫抬头,指腹擦过她未干的眼尾,语气淬着冰:“没有?眼睛红成这样,眼泪还挂在脸上,不是在想那个暗影混蛋,是在想谁?”
“我没有!”欧美娅挣扎着想要偏头躲开他的触碰,下巴却被他捏得更紧,疼得她眉头紧皱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看窗外的花开得不好,心里难受。”
“看花?”斯卡拉王猛地笑了,笑声里满是嘲讽,像碎玻璃划在心上,“你当朕是傻子?这王宫里的花,哪一朵比得上陨星谷的草?哪一朵比得上那个叫凯思尔的小子,给你摘的野菊花?”
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刀子,直直扎进欧美娅的软肋。她攥紧掌心,指甲深深掐进肉里,疼得指尖发麻,却还是忍不住反驳:“凯思尔不是混蛋!他是……他是我在陨星谷最好的朋友,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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