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那咸给中和好了。
夏天就是要拿这样的菜来下白粥啊!
一箪食,一菜羹!
岑德彰也!
有草鞋,有菜羹,做亲民官的好好干,做民的就能好点过!
***
晚饭置办了几席,又送了粥菜去州衙,加起来大几十号人的饭菜,做的东西多,自然花的时间久多。
再加上吃完饭,又跟伙房众人闲聊一阵,等把人送走,收拾好残局,时辰已经不早。
宋妙洗漱妥当,去厨房检查了一遍灶同灶上坐的热水,方才掩了门。
正要回房,不曾想,她在半路上遇得一个熟人。
“这么晚了,宋小娘子还不睡啊!”
——乃是从外头刚回来的孔复扬。
他本还打哈欠呢,见得宋妙,一下子就来了精神,忙问道:“今日你吃到那卤水鹅肝了吗??”
宋妙笑道:“吃到啦!”
又道:“公子好心,怕我惦记这一口吃不到,还特地人人交代,其实旁的我也很爱吃,下回不必这样麻烦。”
孔复扬得意道:“旁的是旁的,鹅肝是鹅肝——一只鹅才出多少肝?我不提前说,你又是个讲客气的,他们肯定抢光了,哪里有得留!”
他顿一顿,一副自己已经很讲规矩的样子,昂首嘚瑟道:“我还没说你也说过喜欢吃那鹅肠哩!”
宋妙看他牙花都露出来的样子,实在好笑,忍不住道:“照着孔公子这样说法,你自家岂不是样样都极喜欢吃?”
孔复扬就嚯嚯呵呵地笑,道:“宋小娘子竟是才晓得么??”
又道:“宋小娘子这般手艺,但凡出自你的手,我是样样都极喜欢吃——今日那炒鹅肠跟脆豆芽一道吃,实在味美,哎呀呀,可惜那鹅不争气,长这么大只,肠这么少,这么短,为什么不多在肚子里绕几圈,实在不够吃!”
正说着话,后头忽然吹来一阵风。
宋妙先就觉得这一位孔公子今晚格外亢奋,因离得远些,还不敢十分确认,此刻风迎面一来,果然闻得一股淡淡酒味,便知众人今晚多半喝了酒。
她也不点破,只笑道:“那改日等回了京,有机会再给公子单炒一盘。”
说着让到一旁,口中道别,又请叫孔复扬先走。
刚让开,话还没来得及说完,那孔复扬应了两声,也道了安,才走了几步,却是忍不住转过头来。
他眼睛分明已经很困,还在努力睁大,忽然张口叫一声宋妙,又神秘兮兮地道:“我今日得了一样东西,不好给旁人看,可不秀于人前,何如锦衣夜行!”
“老卢不在,算来算去,也只剩你了——只好给你看!”
一边说,一边在怀里掏掏掏,掏出来一个荷包。
宋妙见他说话清楚,走路也是直线,并不走之字,此处是两门之间的正道,边上就是客房,还能听到人声,倒也不担心这人吃醉了耍酒疯,况且他这样着急激动模样,只怕今晚不看那“锦衣”,这厮晚上都不好睡,便站定了等。
而孔复扬掏出荷包,打开里头,竟又是一个布包。
布包里头,仍有一张油纸。
眼看层套一层的,这样小心保护模样,倒叫宋妙当真起了兴致。
等到终于里头东西露了出来,却是一枚方形小印。
“你带了帕子么?”孔复扬刚问完,又摇头,“罢了,用我的!”
说着他果然取了随身帕子,把那小印在帕子上用力一按,又捧着帕子、印章,举到宋妙面前,纵然竭力按捺,那炫耀的意思还是很难遮掩——“看到了吗?是不是顶好看??”
“正言说这一向累的时候,他想着换换脑子,得闲就刻几下,做了几个,前两日才刻好——这可是从闵夫子那里讨来的青田石,也就罢了,还是他一刀一刀自己刻的!!”
宋妙看了看那章,又看了看帕子,果然很漂亮一枚名章,便认真夸了一番,最后道:“想必韩公子与你极为投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