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。
类传设置更系统,如设《儒林传》《酷吏传》《货殖传》等。
尤为重要的是《西域传》,得益于其弟班超经营西域的第一手资料。
记载了西域五十余国的地理、物产、风俗,是研究古代中西交流的珍贵文献。
班固生活在经学鼎盛的东汉前期,白虎观会议将儒学彻底神学化、法典化。
作为兰台令史、玄武司马,他修史具有浓厚的官方色彩。
《汉书》开篇《高帝纪》即渲染刘邦“斩白蛇”等神话,确立刘氏“尧后火德”的天命谱系。
书中大量采用董仲舒“天人感应”说,灾异祥瑞记载比比皆是。
这都服务于一个核心目的:论证汉朝“膺天之命”。
然而,班固并未完全沦为意识形态的传声筒。
在儒家正统框架下,他依然尽可能保持史家的“实录”精神:
1.对统治集团的大胆揭露:在《外戚传》中,他详细记载吕后残害戚夫人为“人彘”的暴行;
在《霍光传》中,既肯定其“匡国家,安社稷”之功,也直言其“党亲连体,根据于朝廷”的专权;
在《王莽传》里,用“曲折细事”揭露其篡汉全过程,堪称一篇精彩的政变纪实文学。
2.对民生疾苦的深刻关怀:在《食货志》中,他详细记载了西汉土地兼并、农民破产的残酷现实;
在《贡禹传》《鲍宣传》中,借儒臣之口,痛陈“民有七亡而无一得”、“有七死而无一生”的社会危机。
3.对历史人物的公允评价:他为项羽立传,虽降其规格,却完整保留了巨鹿之战、垓下之围的英雄悲歌;
为司马迁立传,全文收录《报任安书》,使太史公的愤懑与执着穿越时空。
他在《司马迁传》赞中既批评其“是非颇谬于圣人”,又高度肯定其“良史之才”。
这种矛盾性,正是班固作为体制内史家的深刻困境:他必须在“尊汉”的政治正确与“实录”的史学良知间寻找平衡。
而正是这种张力,使《汉书》既成为官修正史的典范,又保留了可贵的历史真实性。
就在《汉书》撰写进入关键阶段时,班固的人生轨迹因一位外戚而改变。
永元元年(89年),车骑将军窦宪北伐匈奴,邀班固入幕府,任中护军。
对班固而言,这不仅是晋升之阶,更是实现文人“立功”理想的契机。
燕然山(今蒙古杭爱山)一役,汉军大破北匈奴,窦宪登燕然山,“刻石勒功,纪汉威德”。
那篇流传千古的《封燕然山铭》,正出自班固之手:
“铄王师兮征荒裔,剿凶虐兮截海外,夐其邈兮亘地界,封神丘兮建隆嵑,熙帝载兮振万世……”
文章气势磅礴,将汉朝武功推至极致。
这一刻,班固不仅是书斋中的史家,更是帝国武功的记录者与歌颂者。
然而,外戚的荣耀如流星般短暂。
永元四年(92年),窦宪在权力斗争中失势,被迫自杀。
班固作为其亲信,瞬间从云端跌落。
洛阳令种兢曾受班固家奴侮辱,借此机会报复,将班固逮捕入狱。
这一次,没有弟弟班超千里奔救(时班超远在西域),也没有明帝般的宽容。
六十岁的班固,在阴暗的牢狱中备受拷掠,最终“庾死狱中”。
一颗照耀了中国史学天空的巨星,就这样陨落在政治斗争的污泥中。
更具悲剧意味的是,在他死后,汉和帝下诏谴责,竟是因怜惜其才的妹妹班昭“诣阙上书”,才允许将遗稿整理,使《汉书》得以保全。
班固去世时,《汉书》尚有八表及《天文志》未完成。
这项未竟的事业,落到了其妹班昭肩上。
班昭,字惠班,嫁同郡曹世叔,故后世称“曹大家”。
她不仅是《汉书》的续成者,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教育家、第一位女历史学家。
在男性主导的学术领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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