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长女池新月,年二十,姨娘周氏所出,外嫁沧州宋家,去岁诞一子;
三女池萤,年十六,姨娘薛氏所出,九岁时因玩闹致殷氏小产,与其母被赶至京郊田庄,去岁曾回府求药……”
晏雪摧指尖逐字扫过竹简,最后停留在“死也不嫁”这一句。
他轻笑,好一个“死也不嫁”。
一旁元德注意到那四字,简直心惊肉跳,小心留意着自家殿下的神情,斟酌道:“王妃年岁尚小,自幼娇生惯养,难免心性骄纵,口无遮拦,殿下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晏雪摧:“你觉得她娇纵?”
元德微怔,想起王妃恭顺守礼的模样,也觉得与“娇纵”一词毫不沾边。
他猜测道:“许是这待嫁期间得了教诲,改过迁善,毕竟是要做王妃的人,德言容功都该无可挑剔。”
晏雪摧随手放下竹简,“短短数月,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?”
“又或者,”元德沉吟片刻,“王妃此前听闻殿下……殿下的名声,心中畏惧,是以在府上收敛心性,谨小慎微,不敢肆意妄为……”
晏雪摧唇角弯起:“怕我?”
元德心叹,这些年殿下的名声算是被那几位皇子毁得差不多了,流言甚嚣尘上,堪比刀锋凛冽,一步步摧毁着殿下在陛下与百姓心中的地位。
只是他也不敢说,殿下在外虽是一副光风霁月模样,可私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作为,倒也……名副其实。
譬如殿下这烧伤的手,以他的机警敏觉,日常起居都无需人伺候,岂会轻易被烛火灼伤?还烧得如此严重。
再比如被庄妃娘娘刺伤的那几回,殿下从前在北地战场那可是冲锋陷阵无人能阻,难道还躲不过娘娘胡乱掷出的剪刀?
想到地牢的诸般酷刑,飞溅如泥的皮肉,浓稠的血腥气,元德如今每每看到自家殿下的笑容,都忍不住毛骨悚然。
他且如此,遑论一个堪堪十七岁的女郎。
“你在发抖?”
晏雪摧冷不丁发问,元德立时打了个哆嗦,不由得感慨殿下失明之后耳力惊人,平素连他下意识的身体反应都能听出不对。
元德擦擦额头的冷汗,正琢磨着如何解释,护卫来报,说林院判到了,他如蒙大赦,赶忙将人请进来。
林院判得知昭王手掌被烛火灼伤,心下震惊不止,正要上前查看,却听晏雪摧道:“无碍,昨夜已上药包扎,先看眼睛吧。”
林院判拱手应是,放下手中的药箱,先去瞧看昭王的眼睛。
雪纱解开,晏雪摧缓缓睁眼,薄薄的眼皮下依旧是灰冷沉寂的底色,宛若无波无澜的深潭。
林院判照例施针用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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