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后初晴的皇宫,处处张灯结彩。
宫门前人潮涌动,太监宫女穿梭其间,捧着赏赐与御酒,来回奔走。
夜幕落下,宫灯万盏。
一切看似与往年无异——
只是座次,悄然不同。
往年,皇帝下首的左侧席位,是留给端王与端王妃的。
今日坐在那里的,是雍王夫妻。
雍王不是楚国宗室血脉,先皇时他曾救驾有功,因而封为异姓王。
先皇与他称兄道弟,他却不敢造次,每每以臣子自居。
当今天子登基后,虽然尊称他为皇叔,但宴席座次,他都会坐在端王之下,以示对皇室的恭敬。
过去,坐在皇帝下首席位右侧的,是江贵妃和他的三皇子。
现如今,江贵妃已经入土。
如今坐在这里的,是楚墨渊和孟瑶。
孟瑶一袭赤红斗篷,鬓边点缀着白玉珠花。
灯火映照下,她如雪中红梅,艳而不俗。
楚墨渊身着玄衣,神色冷淡,却在不经意间侧身护着她。
首座席位的更换,仿佛是在无声的宣告——
新旧之势,已然更替。
酉时已过,皇帝入殿。
众人起身见礼,皇帝的目光扫过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家宴席位,点了点头。
“阿涧还是不能来吗?”皇帝有些遗憾。
柔妃连忙起身。
今日,她的坐席被安排在皇帝身侧:“菘涧晨起时犯了咳疾,服了药午后稍好一些,眼下没在,恐怕……”
柔妃话音未落,只听一阵咕噜噜的响声传来。
“儿臣来迟了……”这是一个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。
楚菘涧一席白衣,坐在一个会转动的座椅上,由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太监推了进来。
“儿臣来迟,咳咳……请父皇恕罪,咳咳……”他扶着木椅,摇摇晃晃的起身谢罪。
“快坐下快坐下!”皇帝忙道,“你身子不适,今日不来也无妨,朕岂会怪罪于你。”
楚菘涧微微一笑。
笑容好似清泉,为这被炭火烘得暖烘烘的大殿,带来一丝清凉。
孟瑶不由得看呆了。
楚墨渊皱眉,他忙夹了一块自己面前的银丝卷放到孟瑶的碟子里:“阿瑶尝尝宫里的手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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