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在现场,也被带来做了笔录,两个人是一起出来的。
“那个…宁哲,我刚才听刘叔叔他们说,宁爷爷和奶奶都已经……”话刚出口,陈雅茗便觉不妥,连连摆手道:“我,我不是,那个,我是想说……节哀。”
“嗯。”宁哲点了点头,信步穿过马路,走进街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瓶椰树,递了一瓶给跟过来的陈雅茗。
接过椰奶,陈雅茗满目担忧的看着宁哲,他的神色是如此平静,丝毫看不见刚失去了两位至亲的悲痛或是哀伤,他的心湖平静如明镜,倒映出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。
“宁哲,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陈雅茗小声问。
“还真有事。”宁哲咔哒一声拉开拉环,喝了一口椰奶然后说道:“记得我昨天对你说过什么吗?”
“……伱昨天对我说了很多话,我不知道你具体指什么。”陈雅茗摇头。
宁哲微微一笑,道:“我说,我之所以会用那样的方式帮你得到上大学的机会,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。我只是为了让两位老人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孙媳妇,免得以后在临终的病床上死不瞑目。”陈雅茗想了想,接话道:“你还说等两位老人寿终正寝,你就自由了。”
“bingo.”宁哲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:“我自由了。”
虽然不是寿终正寝。
陈雅茗嘴巴微微张开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怔怔地愣在了原地,她看见宁哲仰起头将一罐椰奶一口喝干,黑色的罐子被随手丢进绿色的垃圾箱里,转身便走。
少年离去的背影清缄且挺拔,像是荒原上的一株枯树,像是一尊被雨淋湿的大理石雕像,像是一只徘徊在墓地中的厉鬼……唯独不像一个‘人’。
“好的…好的…让我想想,接下来该做什么。”
今天上午刚下过雨,宁哲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古碑镇上湿漉漉的街头,默默整理着脑海里驳杂的记忆。
看见外公外婆一起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,宁哲下意识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,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的忿芜终于开始向他身边的人出手,鱼死网破的时刻已经到来……
但从派出所里做完笔录出来后,宁哲明白,是自己多虑了。
造成这场命案的并不是升格者之间的勾心斗角,而是一种名为【嫉恨】的凡俗情绪。
——那两瓶酒是陈老板托他在盐州做生意的小舅子从海港带回来的,他这两天要回家一趟,刚好顺路帮姐夫带点东西。
陈老板在电话里跟小舅子说了宁哲家因为拆迁而一夜暴富的事情,可惜自家宅基地没在新世界集团的拆迁规划里,不过还好自己有个标致的女儿,把宁家后生迷得五迷三道的,于是他果断上门,火速给两人定下了婚事……
陈老板在电话里大肆吹嘘着自己的英明果决,子曰有准备的人才能抓住机遇……然而满心自得的陈老板所不知道的是,自己的小舅子这两年在海港混得其实并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