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坦荡,条理清晰,将韩章的质疑一一驳回。
韩章脸色沉了沉,他没想到赵珣如此难缠,滴水不漏。他沉默片刻,忽然话锋又转:“听说世子为整顿盐务,杀了不少人?黑风寨近百口,王家满门……世子行事,是不是太过酷烈了?”
这是想从“酷烈”入手,指责他草菅人命,动摇他的名声。
赵珣眼神一冷,朗声道:“盐枭残害百姓,王家勾结匪类,皆有铁证,按律当斩。下官行事,皆是按离阳律法,何来酷烈?若韩侍郎觉得斩杀罪犯是酷烈,那天下刑官,岂不是都成了酷吏?”
他语气陡然转厉,五品境的气势不经意间释放出一丝,虽微弱,却让韩章和幕僚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。
韩章心中一惊——他竟没察觉到赵珣有如此内力!一个藩王世子,年纪轻轻便是五品高手,这绝非寻常!
“世子这是……在威胁本官?”韩章语气更冷。
“下官不敢。”赵珣收敛气势,恢复平静,“只是陈述事实。韩侍郎奉旨查案,下官自当配合;但若以查案为名,行刁难之事,下官也绝不会坐视不理。南部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,谁要是想搅乱南部,就算是朝廷重臣,赵珣也不答应!”
最后一句话,他声音不高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心,目光直视韩章,毫无退缩。
堂内一片死寂。
青州知府吓得脸色惨白,几乎要跪下去。他没想到,赵珣竟敢如此顶撞朝廷侍郎!
韩章看着赵珣眼中的坚定,心中震动。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个仗着父王势力的纨绔子弟,却没想到对方不仅行事缜密、账目清楚,还有如此胆识和气魄,甚至不惜与自己撕破脸。
他忽然意识到,靖安王赵衡有个好儿子——这个赵珣,比他想象的难对付得多。
“好一个‘不答应’。”韩章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,只是笑意未达眼底,“世子既有如此底气,想必南部盐务确实无可挑剔。既如此,账目本官带回驿馆再细查,若有疑问,再向世子请教。”
他这是找台阶下了。继续僵持下去,讨不到好,反而显得他无理取闹。
赵珣颔首:“随时恭候。”
韩章没再多言,带着幕僚和账册,拂袖而去。
直到官轿消失在府衙外,李参军才擦了擦冷汗:“世子爷,您刚才太冒险了!那可是户部侍郎,太子近臣啊!”
赵珣淡淡道:“对付这种人,退一步,他便会得寸进尺。唯有寸步不让,才能让他知难而退。”
他看向韩章离去的方向,眼神深邃:“但这只是开始。他查不出盐务的错,定会从其他地方下手。通知秦武,加强南部各县的守卫,尤其是盐田和商户,防止有人暗中使坏,给韩章留下把柄。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