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沈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。
徐立躺在长沙发上，身上盖着沈清舞的外套，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，但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。
沈清舞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，处理着最后几封紧急邮件。
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当她终于合上电脑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时，发现徐立不知何时已经醒了。
他正静静地看着她，眼神在昏黄的光线下，显得格外深邃温柔。
“吵到你了？”沈清舞轻声问，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。
徐立摇摇头，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。
温水润过干涩的喉咙，带来一丝舒缓。
“陪我出去透透气？”他看向通往外面露天阳台的玻璃门。
沈清舞点点头，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，小心地扶着他走向阳台。
夜风微凉，带着云巅市特有的、属于都市的喧嚣余温。
站在几十层的高空，俯瞰脚下璀璨如星河的车流与霓虹，有一种远离尘世纷扰的错觉。
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，一时都没有说话。
劫后余生的宁静，让许多平时不会触及的情绪，悄然浮上心头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？”
沈清舞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宁。
徐立微微一愣，随即失笑。
“怎么会不记得。”
“在你家的客厅，你坐在沙发上，像审视一件商品一样看着我。”
“岳母……嗯，妈当时就在旁边，唾沫横飞地数落着我的不是。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追忆和戏谑的弧度，学着安凤雅当时尖刻的语气：“‘就这种要家世没家世、要能力没能力的货色，给我沈家当擦脚布都嫌粗糙！’ —— 谁能想到，当初她眼里连擦脚布都不如的女婿，现在快成她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了。”
沈清舞听着他惟妙惟肖的模仿，尤其是那句“宝贝疙瘩”，想象着母亲如今对徐立那近乎盲目的推崇和维护，再对比当初的场景，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徐立看着她展露的笑颜，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，因为这段带着酸涩却又已然释怀的回忆，反而变得更加轻松和亲密。
沈清舞脸上微微发烫，有些不好意思，但笑容未减。
“那时候……我对你确实很冷淡。”
“甚至觉得，你就是父亲用来安抚母亲，或者说，用来应付外界流言的一个……工具。”
她坦诚得让人心疼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侧过头，看着徐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的侧脸轮廓。
徐立摇摇头。
“不用道歉。那时候的我，也确实……一无是处。”
他继续道：“后来，看着我一次次‘走狗屎运’，解决麻烦，你开始好奇，开始试探。”
“再后来，你开始信任我，会把公司的事情告诉我，会在别人质疑我时，坚定地站在我身边。”
他的目光也转向她，在夜色中熠熠生辉。
“清舞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对我来说，从‘沈总’到‘清舞’这两个字的距离，我走了很久，也走得很值得。”
沈清舞的心猛地一跳。
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。
她一直以为，是自己先动了心，是自己在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里，先沦陷了。
却没想到，他看得如此清楚，也……如此珍视。
“徐立……”
她唤了他的名字，声音带着一丝哽咽，却又无比坚定。
“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走。”
“我也在走。”
“从把你当成工具，到好奇，到信任，再到……”
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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