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。
但他低头，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。
力量已经耗尽。
身体濒临崩溃。
胸口虚无斑块的冰冷，已经蔓延到了肩膀。
还能……打出最后一击吗？
“能。”
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。
不是小柒。
不是系统。
是他自己的声音。
是那个从成为赘婿第一天起，就默默忍受所有羞辱的声音。
是那个在深夜为小姨子筹医药费时，一家家敲门求助的声音。
是那个握着沈清舞的手，说“我陪你”时的声音。
那些声音汇聚在一起。
化作两个字：
“必须。”
徐立深吸一口气。
吸进去的，是带着血腥味的空气。
吐出来的，是最后的决意。
他没有试图站起。
而是就那样跪在沙滩上。
单膝跪地。
如同最虔诚的骑士。
右手缓缓抬起。
食指伸出。
指尖，对准了高空中的那个淡蓝色光点。
然后——
他将体内残余的所有力量。
将从共鸣场中汲取的最后一丝温暖。
将“心源灯塔”尚未完全熄灭的余晖。
全部。
毫无保留地。
压缩。
凝聚。
注入食指。
嗡。
指尖亮起一点光芒。
不是金白色。
不是炽热的太阳。
而是——
纯粹的白色。
像最干净的雪。
像最剔透的玉。
那是高度凝聚的“守护意志”实体。
没有能量波动。
没有物理破坏力。
但它承载的，是徐立全部的信念。
是沈清舞深夜的等待。
是李国良知恩必报的家训。
是林家兄弟百死不悔的誓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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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所有人心中的那团火。
所有这一切。
都压缩在这一个小小的光点里。
等待释放。
…………
与此同时。
地下机房。
主控台前。
秦子怡的虚拟形象，最后一次浮现。
淡蓝色的光影构成的身体。
已经透明到几乎看不见。
她静静站在那里。
面朝沙滩的方向。
仿佛能透过层层岩壁。
看到那个跪地蓄力的身影。
看到岩洞里嘶声呐喊的女人。
然后。
她笑了。
嘴角轻轻上扬。
露出一个很淡、却很干净的笑容。
像卸下了所有重担。
像终于可以休息了。
嘴唇无声翕动。
看口型，是两个简单的字：
“走好。”
不是对徐立说的。
也不是对沈清舞说的。
是对她自己说的。
也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。
走好接下来的路。
走好没有她的人生。
话音落落的瞬间。
虚拟形象彻底消散。
化作无数淡蓝色的光粒子。
像夏夜的萤火。
在空气中飘散。
再也没有痕迹。
而就在她消散的同一刹那——
主控台上，星锐核心模块的指示灯疯狂闪烁。
过载保护程序被强制解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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