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”了一声,提起药箱,转身掀帘而出,消失在茫茫雪幕中。陈骤望着晃动的门帘,良久,才收回目光,落在案几的膏药和木片上。他拿起刻刀,在新的木片上,一笔一划,极其认真地刻下了“北疆”二字,又在一旁,刻下一个小小的、歪扭的“苏”。
年三十的夜晚,“锐士营”驻地肉香四溢,篝火燃起,虽然每人只有一碗兑了水的浊酒,但气氛依旧热烈。陈骤端着碗,挨个走过每个火堆,跟老兵们插科打诨,拍拍新兵的肩膀,说几句鼓励的话。轮到老王、大牛、石墩、老猫、土根这些核心骨干围坐的火堆时,他坐了下来。
“兄弟们,”陈骤喝了一口碗里辛辣的液体,目光扫过众人被火光映照的脸庞,“这年过完,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。”
气氛微微一凝。大牛咧咧嘴:“副校尉,啥意思?北边的事儿,定了?”
陈骤点点头,压低了声音:“开春化冻,咱们就得开拔,去北疆防线。那里,是真正玩命的地方,胡人的马蹄子可不像内地这些土匪那么好说话。”
老王叹了口气,用独臂搓着脸:“老子这条胳膊丢在内地,算运气好了。北疆……嘿,那可是个绞肉盘。”
老猫眯着眼,油滑之色稍减:“怕个鸟!咱们‘锐士营’的名号是打出来的,不是吹出来的。胡人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,捅一刀照样死球!”
石墩闷声道:“结好车阵,弓弩备足,盾牌顶稳,谁来也不怕。”
土根则用力点头:“狗剩哥去哪,俺就去哪!”
陈骤看着他们,心中那股因未知而生的忐忑,渐渐被一种更坚实的东西取代。这就是他的兄弟,他的根基。
“好!”陈骤举起碗,“别的屁话不多说!到了北疆,咱们锐士营,还得是这把最锋利的刀!让胡崽子们也尝尝咱们‘骤雨’的厉害!干了!”
“干!”几只陶碗重重撞在一起,酒水四溅。
年关的喜庆尚未完全散去,正月初十,王都尉的正式军令便送到了“锐士营”。
传令兵的声音在帐中回荡:“着!锐士营副尉陈骤,即刻起,擢升为‘别部司马’,暂领一曲之兵(注:通常为500人左右编制)。命你部于五日内完成人员整备、粮秣器械清点,先行开拔,北上前出至‘灰雁口’地域建立前哨营寨,侦察敌情,扼守要道,为主力大军开进预作准备!此令,十万火急!”
别部司马!独立领兵!灰雁口!敌后前哨!
一连串的字眼砸下来,连一向沉稳的老王都变了脸色。这不再是配合主力的作战,而是真正的孤军深入,独当一面!任务的艰巨性,远超此前任何一次。
陈骤深吸一口气,接过军令,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他看向帐外,雪已渐融,露出下面黑褐的土地。
骤雨暂歇,新的风暴,已然在北疆的阴云中酝酿。而他和他的锐士营,将首当其冲。
“擂鼓!聚将!”陈骤的声音斩钉截铁,再无半分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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