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，浸染了太极殿的琉璃瓦。破天荒负手立于殿内巨大的沙盘前，指尖划过代表北方战线的凸起，那里正进行着决定王朝北疆安危的关键战役。他身着玄色常服，龙纹暗绣，衬得身形愈发挺拔，只是眉宇间凝结的寒霜，比殿外深秋的晚风更甚。
“陛下，北疆八百里加急！”内侍监总管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。
破天荒没有回头，声音低沉如洪钟：“呈上来。”
军报在指尖展开，墨迹淋漓，似乎还带着边关的烽火气息。当看到“粮草不济，三日之内若无补给，恐生哗变”的字样时，他周身的空气骤然凝固。沙盘上代表粮草运输线的青色标记，此刻仿佛变成了毒蛇，狠狠噬咬着他的神经。
“废物！”一声低斥，军报被攥成一团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，墨先生一袭灰布长衫，手持竹杖，缓步而入。他须发皆白，面容清癯，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古井，看透世事沧桑。作为辅佐破天荒从藩王之子登临帝位的第一谋臣，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。
“陛下息怒，”墨先生躬身行礼，声音平和，“粮草之事，早有预兆。”
破天荒转过身，眼中怒火未消：“先生是说……有人故意为之？”
墨先生点点头，从袖中取出一卷账册：“这是臣命人暗中核查的粮草运输记录。自秦岳将军出征以来，负责押运粮草的户部侍郎张启山，已三次以‘河道淤塞’‘山洪暴发’为由延误行程。而负责粮草调度的兵部尚书李默，更是将本该发往北疆的三万石军粮，‘误拨’给了京畿卫戍。”
“张启山……李默……”破天荒咀嚼着这两个名字，眼中寒光闪烁。这二人皆是前朝老臣，以“辅政元老”自居，素来反对他锐意改革，更对破格提拔寒门出身的秦岳耿耿于怀。先前朝堂之上，他们便以“劳民伤财”“穷兵黩武”为由，极力阻挠北伐，如今竟胆大包天，敢在军粮上动手脚！
“他们就不怕朕诛他们九族？”破天荒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他们赌的，就是陛下不敢轻易动他们。”墨先生微微一笑，带着几分嘲讽，“他们算准了前线战事吃紧，陛下分身乏术；算准了朝堂之上，他们党羽众多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；更算准了……后宫那位张贵妃，会为他们提供庇护。”
提到张贵妃，破天荒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那位藩王侄女，仗着家族势力和几分姿色，在后宫兴风作浪，如今竟还把手伸到了前朝，与外臣勾结，干预军国大事！先前他念在边疆战事未平，不想后院起火，才对其骄纵行为暂且容忍，没想到这些人竟得寸进尺！
“先生有何良策？”破天荒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知道，此刻暴怒无用，解决粮草危机才是重中之重。
墨先生走到沙盘前，竹杖指向位于中枢的粮仓储地：“斩立决，以儆效尤！”
“哦？”破天荒挑眉，示意他继续。
“张启山、李默二人，罪证确凿，当即刻拿下，廷审问罪，明正典刑！”墨先生语气斩钉截铁，“不仅要查他们本人，还要顺藤摸瓜，揪出他们背后的党羽，一网打尽，彻底清除朝中反对势力。此为‘杀鸡儆猴’。”
他顿了顿，竹杖转而指向连接南北的几条要道：“同时，启用新的运输体系。臣已暗中训练一支‘飞鹰速递’，由退役锐士组成，专司密件传递与紧急运输。可令他们即刻接管粮草押运，以驿站为节点，人歇马不歇，日夜兼程，务必在三日内将军粮送抵北疆。”
“至于粮草调度，”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“可将计就计，命京畿卫戍即刻‘归还’那三万石‘误拨’的军粮，并由陛下亲率禁军押送，公开运往北疆。如此一来，既解决了燃眉之急，又可向天下昭示陛下重视军伍之心。”
破天荒听得连连点头，胸中怒火渐渐平息，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冷静。墨先生的计策，不仅能解燃眉之急，更能借机清除朝中反对势力，一石三鸟。
“好！就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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