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禁城的琉璃瓦在初春的寒日里泛着冷光,如同蛰伏的巨兽匍匐在华北平原。太和殿的鎏金铜狮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,兽瞳中映出文武百官肃杀的身影。当新帝破天荒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京城上空时,这座承载了三百年王朝兴衰的古都,正悄然酝酿着一场足以颠覆乾坤的风暴。
养心殿偏阁的紫檀木窗棂将晨光切割成细碎的金箔,墨先生负手立于《九州舆图》前,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。这位辅佐新帝定鼎天下的权谋高士,此刻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着舆图上标注京城的朱砂圆点,目光深邃如渊。
大人,京畿卫戍第三营指挥使张承业已按计划调任南京守备,其心腹昨夜已全部替换为翊麾校尉以上的军功系将领。黑衣卫统领萧别离单膝跪地,玄铁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光泽。他袖口露出的刺青——半枚残缺的龙鳞,昭示着这是皇帝亲掌的秘密力量。
墨先生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,从京畿大营延伸至永定河沿岸:丰台大营的火器营必须确保万无一失,告诉赵将军,若有差池,提头来见。他的声音平淡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记住,是走水失火,不是人为调动。
萧别离叩首起身时,袖中密信已悄然落在墨先生手中。羊皮纸上用密写药水绘制的名单,正是丞相魏庸暗中联络的四十二位保守派官员。朱砂圈出的三个名字,分别是掌管吏部文选司的侍郎、都察院左都御史,以及光禄寺卿——这三人如同楔子,牢牢钉死了新帝亲政的路径。
把这份账册交给户部主事李默,墨先生将另一份桑皮纸递给属下,纸张边缘泛黄的墨迹记录着去年秋粮征收时,魏庸党羽虚报灾情、中饱私囊的明细,告诉他,是时候让都察院的言官们活动活动筋骨了。
暮色四合时,宣武门内的一间绸缎庄悄然换了主人。新任掌柜是个面容憨厚的山西商人,柜台上陈列的云锦实则是军情传递的密码本——蜀锦代表京畿防务,宋锦暗示官员动向,而最不起眼的粗布,则对应着后宫嫔妃的联络。此刻,绸缎庄后院的密室里,七盏油灯将中下级官员们焦虑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墨先生说了,魏庸把持朝政这些年,咱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何时有过出头之日?说话的是刑科给事中王彦,他因弹劾魏党被降职三级,此刻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桌上的密信蜡封印着墨先生独有的寒梅印记,信中承诺将在新帝亲政后破格提拔忠于新政的官员。
户部主事李默轻轻摩挲着账册边角,这位寒门进士因拒绝在秋粮案中同流合污而被边缘化:桑皮纸上记录的每一笔赃款都对应着具体日期和经手人,只要呈给圣上,足以让魏庸百口莫辩。他将账册藏进掏空的《资治通鉴》内页,这本书曾陪伴他度过十年寒窗,如今却要成为刺向权奸的利刃。
密室角落里,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老御史突然叩首在地,花白的胡须颤抖不已:先帝在时,常感叹朝堂被世家大族把持,如今终于等到拨乱反正的机会了!他袖中滑落的,是当年先帝秘密赐予的监察令牌,这成为联络忠良官员的信物。
与此同时,冷宫深处的废院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。张贵妃的贴身宫女踩着碎冰,将密信藏进发髻深处。尽管这位昔日宠妃已被削去封号打入永巷,但她兄长——戍守山海关的总兵张承业留下的残余势力,仍在暗中窥伺时机。当宫女翻墙而出时,墙根阴影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,萧别离的玄铁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手中短刀已无声刺入宫女后心。
娘娘,乌鸦已经料理干净了。萧别离将染血的密信呈给墨先生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信中张贵妃与兄长约定,待新帝入城时制造兵变,拥立年幼的废太子复位。墨先生用烛火点燃密信,看着灰烬在铜炉中盘旋起舞:告诉后宫都知监,废妃张氏偶感风寒,需加强看管。
黎明时分,墨先生登上角楼俯瞰京城。朱雀大街上已有零星百姓在清扫积雪,而东西两市的商铺却反常地早早开门,伙计们交头接耳,传递着新帝即将驾临的消息。突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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