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的晨雾尚未散尽,鎏金铜鹤香炉里升起的龙涎香却已弥漫在整座大殿。破天荒身着玄色十二章纹冕服,正亲手将一卷黄绫诏书放置在九龙御案中央。御座两侧,墨先生手持象牙朝笏静立如松,新封的兵部尚书王彦则按剑而立,甲叶上的寒光映得金砖地面泛起冷芒。
诸位爱卿,年轻帝王的声音打破沉寂,案上的青铜镇纸被指节叩出清越声响,自太祖定鼎以来,传至寡人已是七代。如今宇内初平,然前朝积弊沉疴,若不痛加针砭,何以安黎元、固社稷?
阶下文武百官垂首而立,玄色朝服如墨海翻涌。户部尚书李嵩偷偷抬眼,见帝王指尖正划过诏书末尾的朱砂御印,那方受命于天的玉玺此刻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三日前刚被抄没家产的吏部侍郎赵修远的惨叫声犹在耳畔,这位曾仗着是太后舅甥而公然卖官鬻爵的旧勋,此刻怕是已在天牢里啃着发霉的糙米。
传旨。破天荒忽然起身,冕旒上的十二串白玉珠链轻轻晃动,即日起推行考成法,六部堂官每月需将属吏功过造册呈览。凡贪墨纹银五十两者,立斩不赦;三年考绩最末者,贬为庶民。
墨先生适时展开一卷竹简,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:臣已将《大明律》增补三百余条,新增官员问责制,凡辖区内发生灾荒隐瞒不报者,同罪连坐。他袖口的北斗纹绣在晨光中若隐若现,这位辅佐三朝的帝师,此刻眼中闪烁着比星斗更亮的精光。
站在后排的礼部尚书钱谦益忽然膝行两步,紫袍下摆拖曳出狼狈的弧度:陛下三思!考成法过于严苛,恐失老臣之心啊!他话音未落,王彦腰间的佩刀已呛啷出鞘半寸,寒光直逼面门。
钱大人是在教朕做事?破天荒缓步走下丹陛,冕旒垂落的玉珠擦过钱谦益的鼻尖,去年黄河决堤,河南巡抚李振宗匿而不报,致使十万灾民流离失所。他女儿的生辰宴上,你收的那对羊脂玉如意,此刻可还在府中暖阁里?
钱谦益顿时面如死灰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渗出血珠:臣...臣罪该万死!拖下去。破天荒转身时玄色袍角扫过香炉,带起的气流让三炷清香齐腰折断,念在你编纂过《文华总集》,贬为雷州司户参军,即刻离京。
当鎏金殿门在钱谦益身后轰然关闭,破天荒的声音再次响起,却已带上不容置疑的威严:王彦。
末将在!兵部尚书单膝跪地,甲胄碰撞声震得梁柱嗡嗡作响。
朕要你在京畿大营西侧开辟演武场,三个月内选拔三千武生。凡通过马战、步射、策论三科者,直接入禁军任郎将。破天荒从御案下抽出一幅舆图,朱笔在黄河沿岸重重圈点,另调五万军工,疏浚汴河至淮河段,沿途设二十八处水驿,兼顾漕运与灌溉。
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,凤玲珑提着石榴红裙裾闯了进来,发髻上还别着支刚从御花园折来的白玉兰。她身后跟着两个捧着账簿的小太监,其中一个正是上月被她从净身房救下来的小禄子。
陛下快看!她将一本蓝布账册拍在御案上,玉兰花瓣簌簌落在黄绫诏书上,这是奴婢让尚功局新造的《宫女考课簿》,按识字多少、针线好坏评定等级,最好的能月钱翻倍呢!
墨先生眉头微蹙,正要开口却被破天荒以眼神制止。年轻帝王拿起账册翻看,见里面用娟秀小楷写着浣衣局春桃:识得《女诫》全篇,绣活甲等,赏银五两,嘴角不由泛起笑意:玲珑这法子,倒与朕的考成法异曲同工。他忽然扬声对众臣道,传朕旨意,后宫亦推行新制,凡宫女太监学有所成者,皆可脱奴籍、入女学或武备学堂。
王彦眼中闪过诧异,却还是沉声领旨。墨先生望着凤玲珑鬓边颤动的玉兰,忽然想起昨夜在钦天监看到的星象——紫微星旁竟有颗客星大放异彩,占星官吓得当场跪碎了龟甲。
三日后,改革税制的诏书贴满了京城大街小巷。当税吏们按新丈量法重新勘测土地时,城西的定国侯府正乱作一团。老侯爷摔碎了祖传的霁蓝釉笔洗,指着前来宣旨的内侍尖叫:破天荒家世代食禄三千石,凭什么要和泥腿子一样按亩纳税?告诉破天荒,这天下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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