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内檀香袅袅,青铜鹤形灯的火焰在鎏金灯座上明明灭灭,将御座后那幅《九州舆图》映照得忽明忽暗。破天荒身着玄色十二章纹龙袍,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御座扶手上的饕餮纹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阶下文武百官。案头堆叠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还带着边关的尘土气息,最上方那份军报的朱砂批注蛮族已破雁门关刺得人眼生疼。
诸位爱卿,年轻帝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,案几上的青铜镇纸随着他握拳的动作轻轻震颤,北狄蛮夷背信弃义,半月内连破三关,前锋已抵云中山。尔等食君之禄,可有退敌良策?
话音未落,阶下立刻响起窸窣的衣袍摩擦声。新任丞相王彦颤巍巍走出朝班,他那件象征相位的紫袍在殿内昏暗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。这位以经义起家的老臣将象牙笏板高举过顶,花白的胡须随着躬身的动作垂到腰间:陛下息怒。老臣以为,自先帝末年战乱至今,国库空虚百姓疲敝,当务之急乃是推行新政安抚流民。蛮族来去如风,不如暂许岁币,待破天荒朝元气恢复——
王丞相此言差矣!一声暴喝如惊雷般炸响在殿内。禁军统领秦岳踏前一步,玄甲上的虎头护心镜反射着冷光,腰间佩剑因动作幅度太大而锵然出鞘半寸。这位曾追随破天荒平定七国的悍将声若洪钟:建元三年北境之盟犹在耳畔,蛮族却以破天荒朝新政为可欺!雁门关守将战死前三日还送来蛮族索要公主和亲的国书,此等豺狼之辈,安能用玉帛满足?
王彦猛地转过身,山羊胡气得直抖:秦将军可知粮草转运之难?去年冬雪冻死的耕牛至今未补齐,难道要让关中百姓饿着肚子送粮?他突然提高声调,笏板重重顿地,兵法有云,上兵伐谋!
丞相怕是读错了兵书!秦岳上前半步,玄甲片碰撞声震得廊下铜铃轻响,破天荒大秦锐士十五万枕戈待旦,末将愿率本部铁骑直捣狼居胥,三个月内定将蛮夷王庭踏为焦土!
殿内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,文武百官自动分成两列。文官们多低头看着朝靴尖,武将们则按剑而立,目光灼灼地盯着御座上的年轻帝王。破天荒注意到兵部尚书悄悄后退半步,而户部侍郎的算盘珠子在袖中拨得噼啪作响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,自己还是个被追杀的落魄王子时,秦岳在破庙中将最后半块干粮塞给自己的模样。
传朕旨意。破天荒缓缓起身,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微声响。他从御座旁的兵器架上取下那柄通体银白的尚方宝剑,剑鞘上镶嵌的七颗东珠在灯火下流转着寒光。命禁军统领秦岳,即刻升任北伐大将军,总领云、朔、幽三州兵马十万,克日北伐!
王彦脸色煞白如纸,瘫软在地时紫袍下摆扫倒了身后小吏捧着的奏本。秦岳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,玄甲碰撞声戛然而止。当他看清帝王手中那柄象征生杀大权的宝剑时,黝黑的面庞突然涨得通红,单膝跪地的动作震得金砖嗡嗡作响:臣...臣领旨!
三日后的灞桥边,北风卷着细雪掠过旌旗猎猎的校场。十万黑甲锐士组成的方阵如铁流般铺展在渭水之畔,玄色披风上的苍狼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。破天荒一身劲装立于点将台,看着秦岳接过内侍递来的金印兵符,忽然想起昨夜秦夫人抱着三岁幼子在宫门外长跪的场景。
秦将军,破天荒亲手为秦岳斟满酒爵,琥珀色的烈酒在青铜爵中荡漾,此去北境,朕不问过程,只问结果。他将尚方宝剑高举过顶,明晃晃的剑身劈开风雪,映出秦岳眼中跳动的火焰,剑在如朕亲临,若有阻挠军事者,先斩后奏!
秦岳接过宝剑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剑鞘上的龙纹硌得掌心生疼。他猛地将酒爵举过头顶,烈酒顺着嘴角淌进玄甲缝隙:臣秦岳在此立誓,不破蛮族,誓不还朝!声浪撞在皑皑雪山间,惊起一群寒鸦冲天而去。
破天荒望着秦岳翻身上马的背影,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亲率敢死队突袭敌军大营的那个夜晚。秦岳当时身中三箭仍死守城门,玄甲上凝固的暗红血渍在月光下像极了此刻灞桥边的残雪。校场上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,十万将士同时举戈致敬,雪亮的戈尖在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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