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空间、自己身体的变化、甚至“死亡”本身的概念，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。
琳解释完了，微笑着等待他的反应。
然而，带土沉默了片刻，却缓缓地、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琳，我想问的……不是这个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沉淀了数十年的重量。
少年清亮的嗓音里，透出的是属于那个经历了地狱与救赎的男人的成熟。
他抬起头，那双属于少年的黑色眼眸直视着琳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，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：
“琳……你一直，都在这里……等着我吗？”
问出这句话时，带土的心悬了起来。
琳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，变得无比温柔，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伸出手，轻轻握住了带土略显无措的手。
她的手温暖而柔软，带着真实的触感，瞬间驱散了带土心中最后一丝这是幻梦的疑虑。
“啊。”
琳点了点头，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梦：
“我一直都在这里……”
她握紧了他的手，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：
“好好地……看着你哦。”
轰——
简单的话语，却像一道暖流，瞬间涌入了带土的全身。
先是巨大的感动将他淹没——琳一直在等他！
即使他变成了那副模样，即使他犯下滔天大罪，她依然在这里，没有离开，没有放弃他！
但紧随感动而来的，是一阵阵几乎让他无地自容的窘迫与羞愧！
‘好好的……看着我？’
这意味着什么？
意味着琳看到了他害死了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时的冷酷？
看到了他操控雾隐、掀起血雾之里的残忍？
看到了他在绝望中试图创造月之眼梦境的癫狂？
还有……那些更私密的，不堪回首的细节？
带土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变得通红，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抽回手，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但琳将他的手握得很紧，温暖的触感让他无法挣脱，也仿佛给了他一丝面对这一切的勇气。
他尴尬地垂下视线，不敢再看琳的眼睛，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语来解释、来道歉、来……求得一丝丝可能的谅解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带土才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重新抬起头，鼓起毕生的勇气，看向琳。
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：愧疚、不安、恳求，还有一丝深藏的痛苦。
“琳，那个……关于……”
他艰难地开口，试图组织语言，却又觉得无论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然而，不等他结结巴巴地说完，琳已经了然于心。
她脸上的温柔笑意稍稍淡去了一些，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许严肃、却又并非真正责备的神情。
她微微板起脸，用略带嗔怪的语气，轻声说道：
“你是想说关于那个叫‘知乃’的女孩，还有‘魔方’那孩子的事情吧。”
带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。
琳看着他瞬间变得更加窘迫和紧张的表情，心中轻轻一叹，但还是决定把话说完。
她低下头，避开带土那几乎要烧起来的视线，声音也低了下去，带着明显的失望：
“你真的……做的很差劲啊，带土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中了带土心中最愧疚的角落。
“琳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带土深深地低下头，声音沙哑，充满了无力辩驳的自责与沉痛。
除了道歉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。在琳面前，任何借口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卑劣。
然而，琳看着他这副深深自责的模样，脸上那故意板起的“生气”表情还没维持几秒，便迅速消融了。
她忍不住，“噗嗤”一声又笑了出来，那笑容里带着无奈，带着心疼，更带着洞悉一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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