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 雪夜的“叫魂”声
腊月二十七的夜里,黑风岭的雪下得能埋到膝盖。我裹着棉袄往村西头的二舅家跑,手里揣着我妈让送的冻饺子,刚过老槐树林,就听见林子里传来“呜呜”的声儿——不是风声,是像女人哭,又像孩子喊的怪声,顺着风往耳朵里钻,冰得人骨头缝都发疼。
“谁啊?”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,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。林子里静了两秒,接着那声音又响了,这次更近了,像是就贴在我身后,冷不丁吹了口凉气,我后颈的汗毛“唰”地全竖起来了。
我不敢回头,撒腿就往二舅家跑,冻饺子从怀里掉出来都没敢捡。二舅家的灯还亮着,我拍着门板喊“二舅开门”,手都在抖。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二舅举着马灯出来,看见我这模样吓了一跳:“咋了?被狼撵了?”
我喘着粗气往屋里躲,指着老槐树林的方向:“林子里……有怪声,像哭又像喊,邪乎得很!”
二舅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手里的马灯晃了晃,灯芯“噼啪”炸了个火星。“你听见的是‘叫魂’吧?”他往灶膛里添了块柴,火光映着他的脸,皱纹里都是慌,“前儿个村东头的老陈头,就是去林子里捡柴,听见这声儿,回来就躺炕上起不来了,嘴里一直嘟囔‘还我鞋’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老陈头的事我知道,听说他现在不吃不喝,脸白得像纸,眼窝子陷进去一大块,跟丢了魂似的。“那……那声儿是啥东西发出来的?”
二舅往门口瞅了瞅,压低声音:“是十年前冻死在林子里的那个女娃。”
这话一出口,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十年前的事我还有点印象,那会儿我才七岁,听村里人说,有个外乡来的女娃,跟着爹娘来黑风岭逃荒,走到老槐树林的时候遇上了烟炮雪,爹娘没扛住,冻僵了。女娃抱着爹娘的尸体哭,最后也冻在了林子里,死前还丢了一只红绣鞋——那鞋是她娘亲手做的,鞋面上绣着朵迎春花,村里人后来找了好久都没找着。
“可……可她都死十年了,咋还会叫魂?”我攥着棉袄角,指节都泛了白。
二舅叹了口气,从炕席底下摸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人:“这是前儿个我去林子里找柴,在老槐树底下捡的。你看这布人的鞋——”我凑过去一看,头皮瞬间麻了,布人的左脚绣着朵迎春花,右脚却是空的,针脚歪歪扭扭的,像是没做完。“这女娃是想找着她的红绣鞋,不然魂不安生,就老在林子里叫魂,谁听见了,谁就得替她找鞋。”
正说着,院门外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响,像是柴门被风吹开了。二舅赶紧吹灭马灯,拉着我往炕桌底下躲:“别出声!她来了!”
屋里顿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窗外的雪光透进来一点,映着窗户纸上的冰花,像张鬼脸。那“呜呜”的声儿又响了,这次就在院门外,顺着门缝往屋里飘,还夹杂着“窸窸窣窣”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在雪地里走,一步一步,离房门越来越近。
我捂着嘴不敢喘气,听见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,冷风“呼”地灌进来,带着股子冻透的土腥味。接着,那脚步声进了屋,在炕边停住了,我能感觉到有个冰凉的东西在往炕桌底下探,像是手,又软又凉,擦着我的裤腿滑过去。
“我的鞋……”一个细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带着哭腔,“谁看见我的红绣鞋了?”
二舅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糯米,“唰”地往炕上撒,嘴里喊:“冤有头债有主,你找你的鞋,别缠活人!”
炕上的脚步声停了,接着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震得我耳朵嗡嗡响。过了一会儿,哭声渐渐小了,冷风也停了,屋里只剩下我和二舅的喘气声。二舅摸索着点上马灯,我看见炕上撒的糯米都变成了黑色,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,炕沿上还留着几个小小的脚印——那脚印只有巴掌大,脚趾头的印子清清楚楚,像是个孩子的,可鞋底却没有花纹,光溜溜的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这女娃的执念太深了。”二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老陈头就是被她缠上了,要是找不着那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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