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青春派对的喧嚣和周司晨那首意有所指(她没多想)的《知道不知道》,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,绚烂一时,转头就被李辛抛在了脑后。她李辛行事,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,过后不究。救了人,人家用歌声道了谢,在她看来这事儿就算两清了,哪能一直惦记着指望对方“报恩”?那不是她“李小爷”的风格。
所以,少年和歌声,连同那点被她归类为“青春悸动”的小插曲,很快就在她丰富多彩(鸡飞狗跳)的生活里褪了色。花钱解救美少年那件事,在她心里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——看,助人为乐,还能收获一首免费演唱会,值了!
段瑾洛那边,似乎也很满意她最近的“安分”。只要她不玩消失、不跑去跟慕琛那种危险人物“硬刚”、不在网上“撩”些乱七八糟的人,偶尔跟年轻朋友们聚聚会、打扮得花里胡哨出去嗨一下,他都乐得纵容。甚至觉得自家小狐狸能自己找到些“安全无害”的乐子,分散分散注意力,别总琢磨些吓死人的“壮举”,也挺好。他最近忙着巩固与慕家合作后的利益版图,清理南边事件的余波,也需要她在别处“消耗”掉过于旺盛的精力。
一个愿意宠(在底线之上),一个乐得被宠(在安全区内),夫妻关系倒是进入了某种微妙的、暴风雨后的和谐期。
然而,李辛要真是能一直“安分”,那也就不是李辛了。她的“安全区”娱乐活动,总是在不断探索新的边界。
这天,她又双叒叕被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姐妹拉去“见世面”了。这次的地点,是本市一家持有正规牌照、装修奢华如同宫殿、往来皆是衣冠楚楚人士的高端娱乐场——赌场。
“辛姐,去嘛去嘛!可好玩了!就看看,不玩大的!感受一下气氛嘛!” 小姐妹们撺掇着,眼里闪着对未知刺激的兴奋光芒。
李辛对赌博没兴趣,她“李小爷”虽然爱玩,但底线明确,黄赌毒不沾。不过……去看看?感受一下电影里那种纸醉金迷、一掷千金的气氛?好像……也行?反正就是开开眼,她又不傻,肯定不会真下场。
于是,顶着一头重新打理得蓬松不羁的雾粉色短发,穿着身低调些(相对而言)的黑色丝绒西装套装,内搭骚气的荧光粉衬衫,耳朵上钻石耳钉闪闪发亮,李·好奇宝宝·辛,踏进了这座金碧辉煌的“欲望宫殿”。
一进去,她就被那极致的奢华和空气中弥漫的、混合着金钱、香水、雪茄以及某种无形紧张感的气息给震了一下。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,红色地毯厚重无声,一张张绿绒赌桌前,人们或凝神静气,或兴奋低呼,筹码堆叠如山,滚动的声音清脆又冰冷。
李辛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,这瞅瞅,那看看,眼睛不够用。轮盘赌?看不懂。二十一点?规则好像有点复杂。骰宝?叮叮当当挺热闹。她转了一圈,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一排排色彩鲜艳、灯光闪烁的老虎机前。
这个好!简单!投币,拉杆(或按键),看图案!纯靠运气,不用动脑子,最适合她这种“体验派”!
她换了点最小面值的筹码,找了个空位坐下。学着旁边人的样子,投币,按下开始键。屏幕上图案飞速旋转,然后停下——没中。再投,再按——还是没中。连玩了几把,手里的筹码少了一小半,连个像样的组合都没凑出来。
“啧,没劲。” 李辛撇撇嘴,有点泄气。这老虎机吃币也太狠了吧?果然赌博害人,十赌九输,老祖宗诚不我欺。她打算把手里的筹码玩完就撤,绝不再换。
就在她又投进一个筹码,百无聊赖地按下启动键,看着屏幕上的水果图案乱转时,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清朗干净的、带着点迟疑和惊喜的男声:
“姐姐?”
李辛闻声转头,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,和一张俊秀白皙、此刻微微泛着红晕的脸。少年个子很高,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,外面套了件浅灰色的羽绒马甲,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,看起来干净又清爽,与周围奢华迷离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是周司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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