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坤宫内,杨嫣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,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。
她知道,与贾凤的这场战争,已经进入了更加漫长、更加考验耐力和心性的相持阶段。但她的信念,从未动摇。
扳倒贾凤,不仅仅是为了复仇,更是为了在这吃人的后宫中,为自己,也为未来,杀出一条生路。
柳如风的倒戈,如同一根毒刺,深深扎在杨嫣的心头。
不仅仅是因为前功尽弃,更是因为她意识到,依靠外人作为棋子,其忠诚度在巨大的诱惑和风险面前,是何等的脆弱不堪。
贾凤所能提供的权势、富贵乃至情感慰藉,远非她所能给予的承诺可比。
然而,太后娘娘讲述的柳皇后旧事,以及胡太医确诊的脉象,都清晰地指向一点——贾凤贪恋男色,是其刻在骨子里的本性,绝不会因一次受惊就彻底收敛。
这依然是她身上最致命、也最有可能被攻破的软肋。
“投其所好,此计本身并无大错。”杨嫣在翊坤宫的深夜,对着跳动的烛火,冷静地剖析着失败的原因,“错在所选非人。柳如风出身寒微,心性不定,易被眼前利诱所惑。若要行此险招,必须找一个…绝无可能背叛,或者说,背叛代价高到无法承受的棋子。”
哪里去找这样的人?
蓦地,三个人的身影浮现在她脑海中——杨金、杨木、杨火!
她那三位在北疆军营中“历练”的堂兄!
他们出身司徒府,是杨氏族人,与自己血脉相连。
虽然昔日多有龃龉,但正因如此,他们的命运早已与杨家,与她杨嫣牢牢绑定。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若他们背叛,不仅自身难保,整个杨氏家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。
这背叛的代价,他们承担不起!
而且,经过北疆风雪的磨砺,当年那些纨绔子弟的轻浮之气想必已被磨去不少,多了几分军人的挺拔与硬朗。
这种气质,对于看惯了文弱书生或谄媚内侍的贾凤而言,或许别有一番新鲜诱惑。
更重要的是,启用他们,可以完全绕过父亲杨霄!
上次柳如风之事,虽然最终化险为夷,但也让杨嫣意识到,父亲在前朝的任何异动,都可能引起贾贲党羽的警觉。
而通过皇帝,直接将人调入宫中,则是明谋!
皇帝对淑妃母族的恩典,任谁也挑不出错处!
一个大胆而缜密的“引蛇出洞”计划,在杨嫣心中逐渐清晰、成型。
这一次,她要亲自掌控局面,绝不容许再有任何闪失!
机会很快来临。这日宇文珏来翊坤宫用晚膳,心情颇佳,说起北疆刚刚传来的一场小胜,言语间对边关将士多有褒奖。
杨嫣亲自为他布菜,闻言柔声道:“陛下爱惜将士,是社稷之福。说起来,臣妾想起家中那三位不成器的堂兄,蒙陛下恩典,前往北疆历练也有些时日了。不知他们可有长进,是否辜负了陛下的期望?”
宇文珏想了想:“杨金、杨木、杨火?朕记得他们。兵部前日的奏报里还提及,三人表现尚可,尤其是杨火,在一次小规模冲突中还算勇猛。”
“当真?”杨嫣适时地露出惊喜与欣慰之色,“能得陛下如此评价,真是他们天大的造化!想必父亲知道了,也定感念陛下天恩。”她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些许恰到好处的担忧,“只是……北疆苦寒,战事凶险,臣妾身为女子,每每想起,总不免有些挂心……”
宇文珏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:“爱妃不必过于忧心,好男儿志在四方,历练一番是好事。”
杨嫣顺势依偎进他怀里,声音带着一丝娇柔的祈求:“陛下,臣妾知道不该因私废公,但……但臣妾有个不情之请。能否……能否将他们调回京城?哪怕只是在御林军中担任个闲职,让臣妾能时常见到家人,心中也安稳些。臣妾保证,定会严加管束,绝不让他们倚仗臣妾身份胡作非为。”
她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眸,望着宇文珏:“就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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