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水自己跑上山？
这个念头在沐渔的小脑袋里打了个转，就像她荷包里那颗滚来滚去的玻璃弹珠。
她觉得苏爷爷这个想法好有趣。
她见过水往低处流，还没见过水自己爬山坡呢。
回到县衙，沐渔还在琢磨这件事。
她坐在门槛上，小胖腿一晃一晃的，怀里抱着苏婉儿送的百灵鸟，时不时拧一下发条，听它唱歌。
言子澈拿着一卷书从她身边经过，看她一脸严肃，不禁莞尔。
“小郡主在想什么国家大事？”
沐渔抬起头，认真地问：“子澈哥哥，怎么样才能让水水自己爬山？”
言子澈愣了一下，随即失笑。
“水往低处流，这是自然之理，它可不会自己爬山。”
“可是，”沐渔歪着头，“苏爷爷家的田田在高处，没有水喝，好可怜。”
她看到那些田地，在她的气运之眼视野里，是焦黄色的，还冒着一丝丝黑气，那是作物即将枯死的征兆。
言子澈的笑容收敛了。
他知道这是个大问题，嘉鱼郡受灾后，每一寸能耕种的土地都无比珍贵。
“我们可以在山下建蓄水池，然后靠人力一桶一桶挑上去。”他解释道，“只是这样耗时耗力，几百上千亩地，杯水车薪。”
沐渔皱起了小鼻子。
“那不是要把人累坏吗？”
她想起了在码头上看到的那些灾民，他们身上都是灰扑扑的，没什么力气。
“不对不对。”她摇着小脑袋，像个拨浪鼓。
她忽然想起了在运河上看到的一样东西。
那是在路过一个大镇子时，河边有个巨大的、不停转动的木头轮子，好像在舂米。
“我见过一个大轮子！”她比划着，“好大好大的轮子，它一转，就有东西被举得高高的！”
言子澈眼神一动。
“郡主说的是不是水碓？”
“对对对！”沐渔用力点头，虽然她并不知道那叫什么，“水一冲，它就动了！”
她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，把两个东西联系到了一起。
她又想起小时候在锦鲤池，龟丞相为了喂她吃长在岸边藤蔓上的灵果，做过一个竹子的小玩意。
“我们也可以做一个大轮子，让水水冲着它转。”
她站起来，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。
“轮子上挂好多好多小勺子。”她在圆圈边上画了很多歪歪扭扭的小圈。
“轮子一转，小勺子就在河里舀一勺水。”
“转到最高的地方，勺子一歪，水就倒出来了！”
她指着高处，兴奋地说：“我们再做一个滑滑梯，让水顺着滑滑梯，流到山上的田田里去！”
她连说带比划，逻辑混乱，但核心意思却无比清晰。
站在一旁的言子澈，已经完全呆住了。
他手里的书卷，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水碓……竹筒……翻斗……引水渡槽……
这些零散的概念，被沐渔用最童真的语言，组合成了一个完整而高效的引水灌溉系统！
龙骨水车！筒车！
这些东西在古籍中偶有记载，但结构复杂，早已失传，没想到竟被一个小郡主用“玩耍”的方式给“发明”了出来！
“天才！简直是天才！”
言子澈激动得脸都红了，他一把拉起沐渔的手。
“郡主！你再说一遍！那个小勺子是怎么歪的？滑滑梯要多长？”
他捡起地上的书，翻到空白页，用随身携带的炭笔，开始记录和绘制起来。
楚崇瑾和沐放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。
听完言子澈兴奋的解释，两个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，看着沐渔的眼神，也变得十分古怪。
这小脑袋瓜里，到底装了些什么？
萧北辰正好巡营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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