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暗金冰盖停止了震动,表面裂痕在暗金光芒流转下缓缓弥合,最终化作一块完整、厚重、散发着亘古寒意的暗金色巨冰,如同棺椁般,将欧卫静静封存其中。冰盖内部,金红与冰蓝的光华不再冲突,反而如同呼吸般和谐地明灭流转,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。
危机…暂时解除了。
噗通!
玄龟(小黑)在喷出那道本源精血后,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那颗高昂的狗头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礁石上!那条崩裂的伤腿无力地耷拉着,暗金色的血液在身下缓缓流淌、凝固。它冰冷的狗眼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,变得空洞而灰暗,气息微弱得…几乎彻底消失。
“龟爷——!”陆仁贾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看着玄龟身下那滩刺目的暗金血液和那条支离破碎的伤腿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您…您不能死啊!您死了…谁罩着我们啊!谁…谁帮欧师弟拔桃花啊!谁…谁找妖凰族要赔偿啊!呜呜呜…”
摇光缓缓收回按在剑诀上的手,背后古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,归于沉寂。她清冷的眸光扫过那暗金色的巨大冰盖,又落在礁石上气息奄奄、断腿淌血的玄龟身上,最后看了一眼扑在玄龟身边嚎啕大哭的陆仁贾,以及那颗静静躺在一旁、似乎也被刚才玄龟自残式爆发惊到的太古妖卵。
她那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心湖深处,似乎有一块极其微小的角落…被这惨烈而荒诞的一幕…轻轻触动了一下?
她沉默了片刻,莲步轻移,走到寒潭边缘,站在那巨大的暗金冰盖旁。冰冷的潭水倒映着她清绝的身影和冰盖上流转的暗金光泽。
摇光缓缓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,极其轻柔地、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心绪,轻轻按在了那冰冷刺骨、却又蕴含着玄龟最后守护之力的暗金冰面之上。
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。
冰盖之下,那个被封印的身影轮廓模糊。
清冷的月光洒落,将一人一冰的身影拉得很长。
寒潭无声,只有陆仁贾压抑的抽泣在夜风中飘散。
暗金色的冰盖如同一口巨大的棺椁,沉静地嵌在漆黑如墨的寒潭中央。冰盖表面流转着深沉厚重的光泽,内部隐约可见金红与冰蓝的光华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,缓慢而微弱地明灭着。刺骨的寒气如同无形的触手,从冰盖蔓延开来,将周围的礁石都镀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,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,发出细微的“咔咔”声。
陆仁贾趴在冰冷刺骨的礁石上,脸紧贴着粗糙的石面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被寒气冻成了冰碴子,黏在皮肤上生疼。他死死抱着玄龟那软塌塌、冰凉冰凉、如同破布口袋般的身体,感觉不到半分暖意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那条色彩斑斓、曾经让玄龟无比嫌弃的伤腿,此刻齐根断裂,断口处血肉模糊,覆盖着一层暗金色的冰晶,粘稠如墨、散发着古老沉重气息的龟血已经凝固,在礁石上形成一片刺目的暗金冰壳。
“龟爷…呜…您醒醒啊…别吓我…”陆仁贾的声音嘶哑颤抖,带着绝望的哭腔,每吸一口寒气都像刀子割着喉咙,“您不能丢下我们啊…您走了…欧师弟怎么办…我怎么办…蛋兄它…它胃口那么大…我上哪给它找吃的啊…呜呜…以后谁罩着我们啊…”他哭得情真意切,鼻涕泡都吹出来了,在寒风中瞬间冻成冰珠,啪嗒掉在玄龟冰冷的狗头上。
蜷缩在陆仁贾脚边的那颗太古妖卵,此刻也异常安静。蛋壳上流转的赤金神华黯淡了许多,如同蒙尘的明珠。它似乎也被玄龟那惨烈的自残和喷薄而出的沉重气息所震撼,意念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…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:
“老乌龟…这次…好像…真玩脱了?”它那“目光”扫过玄龟断腿处狰狞的伤口和凝固的暗金血冰,又看了看潭中那巨大的暗金冰盖,蛋壳极其轻微地蹭了蹭陆仁贾冻僵的裤腿,意念带着一丝连它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别扭:
“喂…胖子…别嚎了…吵得本宝宝心烦…那老乌龟…命硬得很…死不了…顶多…睡成冰棍…”
“真…真的?”陆仁贾抬起糊满冰碴鼻涕的脸,泪眼婆娑地看着妖卵,如同